息深深隱瞞起來。
婚後的日子是難以想象的,枯燥乏味,充滿了陷阱般的恐懼。
每天等在家裡,手頭的報紙上滿是有關喬言的花邊新聞。他亦是一夜間就學會了花天酒地,甚至比一切登徒浪子都來得過分。
起初滿心期盼他的迴歸,最後害怕到聽見門響都會發抖。
他將折磨人的本領學得爐火純青,他並不打人,除了偶爾喝醉時當她是仇人般的侵佔。
更多的時候,他只是拉下臉,雙唇僵直成線,冷言冷語,或是不發一言。他用一切不道德的家庭冷暴力將她的生氣耗盡,及至最後,將她磨圓打滑,更像一隻馴服了的貓。
這樣的日子或許只延續了幾個月,可她卻像是經歷了一生那麼漫長。
等到他重綻笑顏,會用淡淡的語氣喊她“囡囡”時,她已經變得異常沉默了。
懷孕時,她變得多疑而且敏感,無法剋制地亂髮脾氣。每過十幾分鍾,都會無法忍受地撥電話給喬言,一開始,他的耐心出奇的好,不曾責怪過一次,一旦公司的事情忙完,更會立刻回家。
可她還是不放心,一遍遍地打給他,要等女人接聽,她認定了他在外面偷情,他從來不曾把自己放在心上。
一切都在悄然中變化,喬言開始不接電話,語氣開始不耐煩,他像是一點即著的炮仗,焦躁而且易怒。
隨著徹夜不歸的次數越來越多,秋逸反而覺得心安,心安之後,又伴隨著巨大的落寞。
一個午後,秋逸蜷曲在沙發上看育兒節目,傭人遞來了電話,說是先生找她。
她接過電話,小心翼翼說了一聲,“什麼事?”
“囡囡,我可能要出差,時間有點長,差不多三四個月。”他嗓音低沉,異常的沙啞。
“哦,好……你回來時,寶寶可能已經出來了。”她的心突然緊緊悶在一片陰霾下,已經快忍不住要哭。
他在那一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再說話時,壓抑著懊惱,“我一定會在寶寶出來前回家,囡囡,乖乖在家等我。”
掛了電話,她尚且在恍惚,他是要隨著某人一道出去度假吧,這樣的事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
她知道她是卑微的,只是沒想過,在他的心裡,連這個孩子都一樣是不重要的。
一個月後,宋潔兒出現在家中,秋逸支走了所有的傭人,和她站在一處向陽的地方說話。
“言呢?不在嗎?”宋潔兒頗有些明知故問,染上金色蔻丹的十指理了理捲曲柔和的長髮,“也對,他還不捨得回來呢。”
秋逸自然認識這個女人,喬言玩得最兇的那幾個月,她便是其中最為耀眼的幾個人之一。
她在各種報刊新聞上,讀到過他們的訊息,這張俏麗的臉,她記得清清楚楚。
“你來想說什麼?”
“喬太太,”宋潔兒嘲諷地笑著,“我沒喊錯吧。他金屋藏嬌,竟然瞞著天下人,養著一位太太。”
秋逸無言可對。
“他愛的人是我,我比你年輕比你漂亮比你聰明比你會打扮,最重要的,我我能帶給他快樂,你呢,你只會讓自己的老公不停地去找其他女人。”她一字一頓,刻薄嚴厲,“你是個沒用的女人。”
秋逸板著臉,渾身發顫,她不知道何時就會潰敗落淚,但直到此刻,她還不想退步。
“你不用來挑撥離間,我和我先生的關係很好,他只是出差幾個月。”
“出差?放著一個大著肚子的老婆去出差?喬太太,我該說你是幼稚,還是愚蠢?拜託你用腦子想一想,多重大的事情需要用幾個月來處理,還獨獨不能帶上你?
“他根本就是厭惡你,噁心你,不想見到你,懷孕又怎樣,生下來也是沒爸爸的可憐孩子!”
“你住嘴!”秋逸掩著耳朵往樓上走,“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正在一起,我也不管你有多討厭我,只請你立刻離開我的家!”
宋潔兒在後面拉扯著,“你站住,我告訴你,你立刻和他離婚,聽到沒有,立刻和他離婚!你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他根本不愛你!”
“你放開我,我不想聽你說話……”
“和他離婚,他厭惡你,恨你,根本不愛你!”
宋潔兒拖著她的胳膊猛然往下一拽,秋逸一腳踏空,整個人往下一倒。
天與地在頃刻間傾斜,視線並不清晰,實木樓梯上的瑰麗花紋變成一陣陣血盆大口,恥笑她,侮辱她,吞噬她。
她的膝蓋重重壓在樓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