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個眼色,道:“最要緊的是若咱們家有了雲家的女兒做媳婦,地位就更加鞏固了。這麼多年母妃與雲家常走動,為的不就是這個麼。”
恬王妃聞言頷首,面色略有些緩和。
劉嗪又道:“既如此,那我就去趟攏月庵探望她一番吧。我們要好了這麼多年,就算將來她不進咱們家的門,憑著我們手帕交的關係,也好說話。”
“也好。”恬王妃覺得女兒說的有理。
劉清宇見母妃答應了,忙道:“我陪你!”
劉嗪暗中踢了劉清宇一腳,又瞪了他一眼。劉清宇這才想起看看恬王妃的臉色,見她不愉,悻悻然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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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恬王府的二小姐與您倒是真心的交好,自家的姐妹聽說您崴了腳也沒見誰來瞧瞧你啊。”柳月扶著雲想容在廊下的美人榻躺好,拿了件水綠色繡葡萄纏枝的蜀錦褙子給她蓋上。
雲想容慵懶的掩口打了個呵欠,笑著不置可否。
劉嗪此人八面玲瓏,且與恬王妃一個鼻孔出氣,前世時她沒少受小姑和婆婆的氣。
新婚第一年,她給劉清宇縫製過一件寶藍色的對襟棉氅,雖不敢自比宮裡針線局嬤嬤們的手藝,可她覺得如此用心對於劉清宇來說應當比任何名家手筆都珍貴吧?
可家宴上,就因為劉嗪受了恬王妃的暗示,說了劉清宇一句“咱們家裡連個好繡娘都請不起?”,劉清宇才會回來與她吵起來,罵她“不安好心,故意跌我的體面。”
她現在回想,當時還真是天真冒傻氣,在某種程度上,她和孟氏很像,也曾經對劉清宇全拋一片心,只不過她比孟氏回頭的早,看穿後就再不抱希望。
見雲想容奄奄的,柳月知她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笑著道:“小姐小睡片刻吧。”
“嗯。”
雲想容閉上眼,腦海裡轉悠的卻都是前世種種,一下子夢到新婚日劉清宇來迎親時看到她時的傻笑,一下子又夢到她扶著大肚子,攙著婢女的手走向廂房去捉姦時心裡的氣氛,突然一張臉在面前放大,圓圓的臉蛋,眉清目秀的模樣,軟軟的叫著她“孃親。”
是珍哥兒!
孩子的臉永遠都刻印在她腦海裡,成為她抹之不去的一道烙印。她想拉著珍哥兒的手,問他過的如何?繼母可曾有為難他?但孩子的模樣卻越來越模糊。
雲想容嗚咽著落淚,大喊著珍哥兒的名字拔腿想追上去,身子卻被人推了一下,倏然睜開了眼。
木質的承塵,糊著高麗紙的格扇,蹲在她身側擔憂望著她的英姿……
原來只是一場夢。
“小姐,嗪姑娘帶著恬王世子爺來看看您。”英姿拿帕子給雲想容擦臉。
她不知道小姐的夢中有什麼,只是她聽到他小貓似的抽噎的哭聲,自己都險些跟著哭了。
雲想容愣了片刻才坐起身,還有些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覺。劉嗪已經走到她跟前,擔憂的問:“怎麼睡迷了?”
“嗯。”雲想容一直對劉嗪不冷不熱,劉嗪卻好似沒有臉皮似的主動貼上來,坐在雲想容的美人榻上,道:“我才剛下山,正好遇上我哥哥,聽說你崴了腳,他特地來看看你。”
雲想容順著劉嗪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見趙姨奶奶和樂水陪著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院門口,正是劉清宇。
☆、第一百零九~一百一十章 出門
劉清宇穿了身藕色的華麗錦袍,腰上繫著鎏金鑲嵌玳瑁的帶子,左右兩側各掛著荷包和扇袋。十九歲的他,遠沒有小時候虎頭虎腦的討喜,如今生的人高馬大,圓臉龐,濃眉大眼的,有北方男子的粗狂。
見雲想容看過來,劉清宇遙遙拱手行禮。
雲想容才剛做了那樣的夢,對劉家人又有心結,見了劉清宇更覺得煩躁,只淡淡的頷首,明擺著很是不悅的披上褙子,冷淡的對劉嗪道:“你自便。”說著就扶著英姿的手起身。
劉嗪哪裡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當即愣住。
劉清宇則焦急的向前邁了兩步,“六小姐!”
雲想容聞言停下腳步,連回頭看看他都懶得,只給了他個側臉便扭過頭去:“世子請回吧。”說罷就掀了湘竹簾進屋去了。
劉清宇望著那抹身影消失在竹簾後悵然若失。雖只驚鴻一瞥,可他方才還是看到她躺在美人榻上的慵懶模樣,即便看不清五官,她的一舉一動也極盡優雅,就連對自己冷冰冰的,都是那樣的有味道。
趙姨奶奶和樂水對視一眼,都很是瞭然。
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