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地坐倒在老闆專用的水牛皮沙發上,“每天都得偷偷摸摸,要在一起就必須像做賊似的!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我們彼此深深相愛,為什麼不能堂堂正正在一起?”
莫妮卡無奈地搖頭,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開啟給自己灌了一小口,瞥了瞥我的眼睛:“因為你的臉。”
“我的臉?”
我摸了摸自己這張臉,雖然最近越來越喜歡這張臉,不再如以往平庸猥瑣,甚至還有幾分男子漢的獨特氣質——但這是高能的臉。
不是我的臉,不是古英雄的臉,我的臉已經永遠被埋葬了。
飛機已衝刺起飛,迅速衝上阿爾斯蘭州的藍天。我趴著舷窗俯瞰大地,馬丁。路德市漸漸變成一塊綠地的抹布,只是一片荒蕪大陸中的孤島,或者說一塊小小的綠洲。而在這片無垠荒野的某個角落,是地獄般的肖申克州立監獄,那裡囚禁著我的朋友們。
“我恨這張臉!”
我摸著自己的鼻子與眼皮,回想起一年多前在上海,當懷疑被換過臉,我便憤怒地想要扯下自己的頭皮。
莫妮卡抓住我的手,親吻著說:“但這張臉會給你帶來一個世界。”
“什麼?”
“一個你無法想象的世界。”她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當初你來美國的目的,不就是要利用這張臉,以及‘高能’這個姓名,得到這個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世界嗎?”
“天空集團的財富帝國?”
“是。”
我看著舷窗下落基雪山,大聲苦笑:“不!當我被關進監獄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對此奢望了!那只是一個窮小子不切實際的妄想,你的父親正值壯年,而你又那麼年輕那麼能幹,什麼時候輪得到我呢?不,是什麼時候輪到高能呢?而且,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結婚生子。如果你嫁給其他人,你們的孩子就是天空集團的直系繼承人,自然也與我武官。如果那個幸福的男人是我的話,那麼我一定不可以是高能。”
“是,我的高思國的女兒高夢,無論如何都不能嫁給高思國的侄子高能。”
“不覺得這是個悖論嗎?除非我們兩個結婚,我——或者我們的孩子,才有可能獲得公司繼承權,但那時我必須告訴大家,我不是高能,我只是一個冒牌貨,我的名字叫古英雄!”
“不,這樣的話,爸爸不會接受的!”莫妮卡憂傷地搖頭,混血雙眼裡充滿累世,“我一直告訴爸爸,你就是高能,你是他唯一的侄兒。他向來對此深信不疑,甚至對你寄予厚望,但如果知道我欺騙了他——”
她已經說不下去了,我奪過她手中的啤酒瓶,給她換了一杯冰水。
莫妮卡又是一飲而盡,抓著自己的頭髮:“不!我不敢想象!父親是極其嚴厲的人,雖然可以寬容我的許多錯誤,但唯獨有一點不能寬容,那就是欺騙!他最討厭別人說謊,尤其是他最信賴的女兒,他不但會殺了我,而且會殺了你!”
“為什麼?”
“爸爸將認定你是一個嫉妒邪惡的人,是你殺死了高能,又是你剩下了高能臉,冒充高能的身份,又一步步誘惑我,使他的女兒背叛家族與集團,使我成為你們古家,成為卑鄙的藍衣社的走狗!天哪!你知道這兩個家族之間的仇恨有多深嗎?”
“等一等!”她最後兩句話令我嫉妒驚詫,“你居然知道?”
“是,就在幾個月前,父親把家族的一切秘密都告訴了我!”
看著莫妮卡的眼睛,我羞愧地低下頭,想起那封父親珍藏起來,又囑咐在死後要燒掉的信——不,他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高家的敵人!
“那你知道古英雄的父親是誰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家族,世代都是藍衣社的社長。你們藍衣社古家,與我們蘭陵王高家,是不共戴天的世仇!我的曾祖父,他的名字叫高雲霧——就是被你的曾祖父殺死的!“
“什麼?”
似乎在替祖先懺悔,我低頭戰慄不已。
“還有我的祖父,也是天空集團的創始人,他的名字叫高過——他也曾被你的曾祖父陷害,結果被送到新疆的監獄,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
現在我才明白,祖父留給父親的那封信裡,寫到那個藍衣社神秘人,其實就是我(古英雄)的曾祖父!
“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莫妮卡伸手封住我的嘴巴,“你已遺忘了一切,不必為你的曾祖父,也不必為你的祖父與父親負責!”
“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