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3 / 4)

小說:朱門風流 作者:知恩報恩

會過意不去。”

“千丁方?”

琥珀無論病與不病,張越本來就是要趕去青州府的,因此並不覺得這一趟有什麼不值得,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然而,對於秋痕所說的這個緣由,他卻很有些警惕。要知道,琥珀在他身邊已經不是一兩年了,雖然他稍長大了挪出父母的套間之後,就不曾讓人上夜,但平日偶爾半夜裡也曾醒過來起床,每次琥珀都會驚醒,而且他也從來沒聽琥珀說過夢話。

所以,倘若不是受了某些刺激,那些夢囈一般的言辭他決計不可能從琥珀口中聽到。可如果他推測的沒錯,莫非琥珀是遇見了家裡人?但丘福的所有嫡系家人不是都已經被遷到了海南?這當口忽然竄出來一個,背後會不會另有文章?

“這話你怎麼不早說?”

見張越目光銳利地直視過來,秋痕頓時一賭氣別轉了頭,隨即悶聲悶氣地說:“是靈犀姐姐囑咐我的,她說眼下琥珀的病要緊,您又有要緊事辦,不能拖延。那邊她已經吩咐家丁,又託了馬典史派差役悄悄地去查,等少爺回去有結果之後再告訴您。”

聽到這說法,張越方才釋然。只是瞅見秋痕那悶悶不樂的樣子,他搖了搖頭,隨手拿起旁邊的蜜餞盒子遞了過去:“好了好了,我不過是隨口問一句,你就擺這副臉色給我看。這是我從青州府捎帶回來的,雖比不上南京北京那幾家老字號,但應該也不錯。”

秋痕原就是隨性樂天的脾氣,這嗔怒賭氣不過是一會兒就完了。接過那蜜餞盒子,發現裡頭赫然是自己最喜歡的鹽津梅子和山楂,她頓時眉開眼笑,瞅了張越一眼就拈起一顆放進了嘴裡品嚐,隨即便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而張越則是又把目光轉回了琥珀的身上,平日沐浴更衣、晨暮梳洗、寫字唸書……她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邊,彼此之間彷彿並沒有其他秘密可言。然而,就如同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塊所有人都不能碰觸的禁地一樣,琥珀的那顆心亦是牢不可破。至少,也就是在她這次病倒的時候,他才接觸到了那一層被深深包裹的隱秘。都說日久生情,他又不是鐵石心腸,怎會真的佳人在側心如止水?

“水……”

一個微微的呻吟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低頭望去,見那雙一直緊緊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不禁大喜,連忙上前將琥珀半扶了起來。而秋痕則是一把拿起一邊用棉襖緊緊包裹著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畢竟是在車上,兩人雖已經小心翼翼,但那茶仍不免濺出了一些。好在秋痕早就在下頭墊了幾件舊衣裳,這才沒有滲到棉被裡頭去。

琥珀在一口氣喝完了茶之後,眼睛便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四周。她費勁地扭了扭頭,又想抬起手,結果卻覺得胳膊彷彿有千鈞重,而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處不痠疼的。雖然腦袋昏昏沉沉,但她還是感到一絲不對勁。

“我這是在哪兒……”

“別亂動,你眼下正病著呢!”張越扶著她躺下,又將被子嚴嚴實實地掖好,又拿起手巾輕輕擦了擦她額上臉上頸項上的汗,因笑道,“這平日身子骨最康健的人,這一回一病就是讓咱們手忙腳亂。你好好躺著,若是累了就繼續睡,等睡醒了就到青州城了。”

然而,這話要是對秋痕說那還差不多,可琥珀本就是一個心思重的人,得知自己病了也就罷了,得知這會兒是去青州城,她登時撐著想要坐起來。待到張越投來了不容置疑的目光,又親自墊高了她的枕頭,她這才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上一回病成這副樣子,彷彿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娘也是這樣微笑著坐在身邊陪著,那時也是這般說話親切,也是這種暖融融的感覺……

馬車一路顛簸,車廂上的三人都漸漸打起了盹。秋痕手中的蜜餞盒子早就擱在了旁邊,猶如小雞啄米一般上下點著腦袋,最後頭一歪就靠在了張越的胳膊上;張越自己則是一手拄著旁邊的小几子睡得昏昏沉沉,壓根沒注意到旁邊靠上了一個人。端詳著旁邊那主僕倆的樣子,琥珀倒是最後一個睡著的,睡夢中流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

兩輛馬車並前後數十人駛進青州城後不多久,天上便再次飄起了雪。那雪初時不過是星星點點的雪珠子,但不多時就漸漸下大了。夾雜著雪粒的寒風愈發凜冽,路上的行人自然也是稀稀拉拉,就連城門口的守城卒也漸漸倦怠了下來,跺著腳大聲聊天,竟是沒注意到風雪之中,不遠處有一人一馬佇立著。

馬上大漢頭上戴著雪帽,身上裹著一襲寬大的灰色大襖。寒風一陣陣捲來,露出了他臉上的濃密髭鬚。他勒馬在城門口佇立良久,兩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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