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一本正經地咳嗽了一聲,他順勢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裝模作樣沉思了起來。
“沐世叔多慮了,不論是沐家還是徐家,抑或是此次事涉的諸多勳貴,都是南京的頂尖豪門,在這地面上可說得上根深蒂固,劉觀難道還能一手遮天?都察院的彈劾誰不曾領受過,若確實是罪過,不過是伏低改過;但若是構陷,誰也不會一直讓他們耍威風!再者,若只是他一個人下來,那打起擂臺自然不便,但和他一同下來的可還有太子殿下和不少文武,總有眼睛雪亮的,難道是非曲直還分不清?”
“就是這話,南京可不是他逞威風的地方!”沐昕等的就是張越這一句太子,頓時眉開眼笑,當下連連點頭說,“總而言之,若是到時候此人到京城,我一定讓人死死看住了他。但要是我有什麼疑難的地方,到時候還得請賢侄多多提點。”
張越欠身答應,這才說出了來的時候章旭拜託之事。不消說,沐昕二話不說滿口應承,立刻派人往各家去傳話,吩咐這當口不要上應天府衙打擂臺,又殷勤留飯,見張越執意不肯,這才把人送到了二堂門口。等人一走,他就長長噓了一口氣。
要是這次能安然無恙,他可得好好燒一燒高香!
第十四卷 定乾坤 第030章 人非物亦非,遍地是名人
京城到南京走陸路官道不過千多里,若是驛傳加急奏報頂多三晝夜就可抵達,但若是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迤邐而行,則時間翻上十倍都不夠。如朱瞻基這般數十文武大臣隨行數千兵馬扈從,這一路足足耗費了一個半月方才抵達了南京。而他人未到,就讓人先傳了諭令下來。
一不許擾民,二不得擅自修繕南京宮殿,三不許鋪張——三條禁令一下,從上到下自然都消停了下來,而那些因沸沸揚揚修宮殿的傳聞而人心不穩的下番官軍也都安了心。雖說如今其他的準信還沒有,但總算是每月祿米按實發放,比打饑荒略強一些。
等到皇太子儀仗入城的那一天,繡扇錦旗鋪天蓋地,泛著寒光的兵器再加上莊嚴肅穆的鼓樂,那股帝室威嚴的氣氛從入城大道一直瀰漫到整個城中,好些主動出來迎接的百姓跪在道旁悄悄側頭窺看,但只見皇太子金輅之後就是金水盆、金水罐、金香爐……就連唾壺唾盂等等也是金的,少不得又是咂舌又是驚歎。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儀仗方才過去,百姓們揉著痠痛的雙腿從地上爬起來,卻三三兩兩地議論了起來。
“七年啦,自打先帝爺往北京去,這已經七年了!”
“別抱怨時間長,這是咱們自個兒要看熱鬧,可不是有人拿鞭子在後頭逼著!再說了,這皇太子的儀仗可比皇上的大駕鹵簿或是法駕鹵簿簡單多了,永樂十五年皇上離京,那大駕出城足足用了將近三個時辰,那會兒好些老人都跪得暈了過去!”
“可不是?不過如今要看那熱鬧也沒機會了,不知道皇太子這會兒下來多少時日走,以後還能不能來。這南京城的宮殿聽說都已經不成嘍,唉,咱們這六朝古都,怎麼就比不上北邊……這江南之地多好,皇上要是遷都回來就好了!”
“噓,你還別說,外頭真有這些傳聞,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據說是當今皇上不喜歡如今的京城,就愛咱們這南京!嘿,只要皇上願意回來,咱們這兒很快就又是天子腳下了!”
帝都腳下權貴遍地,雖說常常得遇上強橫霸道的人物,但比起在窮鄉僻壤,破家滅門的可能性反而低一些,尋常百姓的謀生機會更多,興許還能過得安穩,這也就是一些平民百姓的小想頭。只是,坐在皇太子金輅之中的貴人卻不會這樣想當然地考慮問題。重回南京的他並沒有多少懷念,而是反反覆覆琢磨著離京時母親張皇后的交待。
南京和北京的皇城在規制上差不多,東宮亦是以端本宮端敬殿為主,治事則是在文華殿。在文華殿接見了六部五府等等大臣,定下了祭陵的日程,朱瞻基就回到了端敬殿。因他此次乃是奉旨祭孝陵,並沒有帶妃嬪隨行,東宮諸師之中也選擇了王讓張瑛陳山這幾個他喜歡的,其餘人都撂在了京師。午睡過後,他起身洗臉用了點心,就帶著陳蕪出了端敬殿。
儘管南京的皇城每年都會加以修繕,但由於這幾年內中無人居住,又沒有新進的宮女和宦官補入其中,灑掃等等不過是顧及三大殿等主要處所,其餘的地方不過是勉強加以維修罷了。相比之下,東宮區域卻是還算齊整。畢竟,在正式遷都之後,朱高熾和朱瞻基方才北上,所以這裡也只是閒置了三四年。可是,從東宮出來,經奉天門進入三大殿區域,見到那座失卻往日顏色的奉天殿,他忍不住想起了數年前那場從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