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都是這麼多賬目,怎麼看得完?不妨向老爺少爺說一聲,多聘兩個賬房。就是少爺,如今也太辛苦了,何不尋兩個僚友?我聽說外頭門上成日都有投遞文章自薦的,仔細篩一篩,總有可靠的人。”
如今還不是後世紹興師爺大行其道,清客相公塞滿幕廳的時代,更多的是文武不相交,肯去交接勳貴的多半都是沒功名的落拓之輩,頂多就是監生,連舉人都還期冀著能吏部選官授一任實職。而文官往來的友人卻多些,多半是隻談風花雪月文章詩詞,不提正經朝政大事。所以,聽到這話,杜綰就搖了搖頭。
“真正有才能的,無不是想著自己做官,如今攀附也是為了異日的飛黃騰達;至於沒有才能想附庸門下的,品行上就首先差了。而且,讀書人不同於通曉各門技藝的百工,骨子裡總是清高自傲,如今主從相得,異日如何則未必可知。”
“那少爺不是還有兩個學生嗎?這些事情難道不能讓他們磨礪磨礪?”
杜綰只一笑,再不說話,崔媽媽也沒有再勸。只是退出屋子,在外間炕上坐著做針線,屋子裡一時間無比寂靜。杜綰一面重新翻看那些東西,一面在心裡苦笑——她能見到這些是因為她是張越信賴的妻子,除卻父母妻兒這樣親近的人,這樣的東西還能給誰看?要不是總得有一個人對外攔截遮掩,崔媽媽又是家裡老人,又不識字,她甚至連崔媽媽都不敢留著。
張越派人把那幾家的禮物擲還之後,那幾家在老實本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