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輝聽到二人說話,迎出廳招呼瀟璇:“你怎麼過來了!”
瀟璇喊了聲“相公”,忙問病情:“大伯怎麼樣了!”
容輝見眾人也都凝神注目,支著耳朵在聽,於是朗聲相告:“我用真氣給大哥散了淤血,又貼了爹爹親手配的散瘀活血膏。等膏藥涼了,就能起身,過兩天就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話音剛落,李母由容雪陪著,聞訊進來,招呼眾人:“開席了,各位快上桌吧!我先進去看看,再給各位敬酒。”說著直去西廳。
兩個媳婦襝衽見禮:“娘!”
周氏又摻住李母:“娘,你可來了。相公後腰上紅了一大片,嚇死我了!”
李母隨口應承:“那是膏藥燙的!”說著一同進了東廳。
瀟璇心頭訕訕,和容輝回了西院。梅釵趁“姑爺”去淨房梳洗,不由為瀟璇鳴不平:“看大夫人的那樣,好像是您顛閃了大爺的腰。您好心好意送藥過去,她還拿捏起來了,也不瞧瞧這一屋的吃穿住用都是誰給的。”
瀟璇瞪眼斥她:“什麼話!我既進門,自當侍奉公婆,照顧妯娌。”又為自己開脫:“我這次錯就錯在沒管好嫁妝!”接著撫額輕嘆:“我本以為鄉下媳婦沒見識,想不到她如此機敏。”心中更加唏噓:“能娶自己和周氏進門的婆婆,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轉念想到容輝的機敏,想到公婆的沉穩,想到容光的敦厚……只覺這個家遠比自己想的深厚。自己那一萬兩嫁妝,未必能讓這家人看在眼裡。
容輝稍做梳洗,換了身青棉直裰出來,又和瀟璇去了後院。西廂席開五桌,李蕃寧、親家翁和幾名長者,在中廳開了一桌。李榮光已能下地,和容輝在北廳同周家兄弟開了兩桌。李母、親家母、周氏、瀟璇、容雪、歆姐兒和周家一眾媳婦開了兩桌。
桌上雞鴨魚肉,湯湯菜菜,豐盛味美。容輝那邊喝酒說笑,鬧得一屋人都能聽見。瀟璇這邊低聲細語,也十分熱鬧。旁人說起周氏,李母就拉上瀟璇。旁人說起瀟璇,李母就拉上週氏。
瀟璇見周氏那邊人多勢眾,話入耳中,覺得既像打壓,又像抬舉。忽上忽下,鬧得人很不舒服。又想起周家人觀禮至今,對外算是撐門面,對內豈非震懾自己?
她心頭一凜,再看李母,老太太正眉眼帶笑,左右迎合。一套話接一套話,既不冷落了誰,也不偏袒了誰,還總能引得眾人開懷暢飲。這番手腕,比起一眾公侯夫人也不遑多讓。
容輝喝得微醺,回西院後,稍事洗漱,倒頭就睡。瀟璇打發梅釵等人歇下,親自為丈夫掖被角。瞥眼看見枕邊那口漆木錦匣,心裡發起愁來。
匣子裡疊著九尺白綾,是給新人圓房後擦身子用的。明日“廟見禮”上,自己若交不上這份答卷。縱然不至拿著白綾自縊,也在公婆妯娌面前抬不起頭來。房前屋後都被人戳脊梁骨,哪裡還談得上好日子!她深深吸了口氣,在床頭呆坐半晌,還是喊來梅釵沐浴更衣。
容輝悠悠醒來,見帳外正亮,妻子正躺在身邊,心頭一蕩,左手攬她入懷,右手順勢探入了她的衣襟。瀟璇輕哼一聲,默默承受。
他的愛,像醉人的春風,像勾魂的豔曲,像燒心的醇酒。從頭到腳,無微不至。她卻如受寒風颳骨,被浪卷潮擊。由表及裡,麻木不仁。她知道,他就在身下,她也很想放鬆容納。可身體自有主張,直到子夜,也沒能成事。
容輝精疲力竭,閉上眼凝神運氣,放鬆了身體,才柔聲安慰瀟璇:“放心,沒事的,快睡吧!”氣息一散,倦意又潮水般湧上眼簾,帶著他沉沉睡去。
“想不到此情此景,這個傢伙還能給我這份尊重!”瀟璇如獲至寶,既感激,又欣慰。忽覺口渴,就找桃釵要了杯熱茶。桃釵撩開紅帳,看見她披頭散髮,一絲不掛,忙低下頭去。
瀟璇心中明亮,沒工夫搭理那份羞赧。抬手接過茶杯,喝完遞還,又向桃釵嫣然一笑。似在炫耀,嬌豔無雙。
“小姐怎麼像藏了寶似的……”桃釵悶悶不解,忙放好羅帳,又上短榻睡好。
“再怎麼胡鬧,也不勉強自己。這是個好習慣,應該鼓勵!”瀟璇直接鑽進被子,在容輝肩上親了一吻,和他並肩睡好。只要他能保持這份尊重,她就願意一起努力,直到開花結果。
第三十七章 三日回門
清晨時分,瀟璇和容輝坐上馬車,往三里灣小住。容輝見小路顛簸,就伸手抱起瀟璇,雙手環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身上。瀟璇心頭一寬:“只要他支援,自己就不怕!”可想起“廟見禮上,檀香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