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承建港口的事?”容光試探著說:“生意上的事,你漫天要價,我就地還錢。‘一品堂’是上市商會,要是東瀛方面給的價錢優惠,我們還厚此薄彼。他們要是告上朝廷,對我們不利呀。”說話間從側面出殿,又往後走。
“誰不知道,東瀛商會偷工減料是出了名的!”廊旁燈下,容輝硬著頭皮說:“是有這麼一條,不過大哥忘了,這也是咱的福地,朝廷管不著。何況從今以後,我們也是地仙之流。就是到了燕京,也能和帝君平起平坐。小東洋哪天要是把我惹急了,我直接趕他們走,他們也得捲鋪蓋走人。羊毛出在羊身上,不管他們給的價錢多低,不管他點頭哈腰多麼客氣,這個口堅決不能松。”說話間走出前院後門,容光去了書房,容輝直入內院。
錦緞珠圍間,水汽翻滾下,凌霄伸直了腿,懶洋洋地靠在浴盆裡,。想起起床時,那個傢伙逼著自己喊他“好師兄”,還當著過來服侍丫鬟要了自己……不住腹誹:“這要是傳出去,以後可怎麼見人……”
她神遊物外,念及那福至心靈的激盪,卻心甘情願為他沉淪:“冤家,你既愛我,為什麼還要擁紅倚翠……你若不愛我,又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手卻自有主張,不覺間輕輕去撫那被他摩挲過的肌膚。細膩溫柔,果然讓人留戀。正自浮想,忽聽門軸轉動,綠衣應聲來稟:“夫人,二爺回來了,您……”
“不起來,就不起來……”凌霄暗暗發誓,聽而不聞,隨口應承:“知道了。”聽著綠衣躬身應是,關門退下,才輕哼一聲。片刻後又聽門軸轉動,容輝詢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從心裡到身上,從頭頂到腳底。”凌霄一面腹誹,一面應承:“妾身沒事,就是有些累。泡一泡,解乏……”語聲清冷,不痛不癢。
廊下房前,容輝站在門口霧中,聽言鬆了口氣,對著霧氣說:“那你多歇會兒,我在院子裡等你。”轉身就走。
凌霄泡在水裡,放鬆身體,聽若未聞。片刻後又聽門軸轉動,綠衣來稟:“夫人,您還是快起來吧,燕姨娘來給您請安……”語聲中腳步聲響,不是紅袖是誰?只聽她關上房門,連聲埋怨:“她膽子也太大了,夫人還在房裡,他就敢去找二爺說話!”說話間一前一後,走到了大浴盆前。
山茶花瓣,紅白相映。花間水下,凌霄臉色溫柔,聽若未聞,輕手輕腳,用花瓣擦拭每一寸肌膚。紅袖為她著急,綠衣微笑相勸:“二爺這麼喜歡夫人,你擔心什麼!”
“喜歡?身子喜歡而已。”凌霄腹誹了一句,閉上眼繼續沐浴,卻聽綠衣相勸:“夫人,您還是起來吧。一會兒還要去給老太爺、太夫人請安,中午還要受梅釵姐姐她們的拜師禮。聽二爺說,丹霞山、精光山、閣皂山、始奉山、逍遙山諸派,都會派使者前來觀禮。還有嶽麓山的朱家二小姐,也會代表衡山派來賀。這個時候,您可千萬別耍小性子……”
“耍小性?耍小性的明明是他……”凌霄聽一句腹誹一句,又聽紅袖相勸:“夫人,您是不是羞著了……二爺那是喜歡您!這會兒太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高興呢。這院子裡,就您是主子。我們從小服侍您,您至於和我們難為情嗎?”臉色微紅,硬著頭皮小聲告密:“玉釵姐姐還悄悄告訴我了,冼夫人那會,兩個人常把浴盆水撒得滿屋子都是……”
“她是她,我是我……”凌霄一陣頭疼,再不想聽見那個稱呼。深深呼吸,睜開眼說:“起來了!”扶著盆壁,緩緩起身。
兩個人適時誇讚:“夫人身材真好。”“肌膚也白。”……說著去拿浴巾和褻衣。
廊旁燈下,秋霧濛濛。鳥鳴啾啾,綠蔭隱映。容輝信步慢行,走到“垂花門”下,忽見霧中青絲低垂,白衣如雪。走上前去,見是燕玲披了條羊絨斗篷,微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喉嚨:“你在等誰?”
“二爺好!”燕玲見是容輝,驚喜之餘,微笑問候,欣然解釋:“妾身,等著給夫人請安!”
容輝想不透她,只覺她說的無關痛癢,更不必為之高興。輕咳一聲,伸手相請,邊走邊說:“今天冬至,大嫂要領著山上媳婦們來這前屋包餃子。你就帶著韻姐兒,去‘紫薇閣’玩一天吧!”說話間又往塘東遊廊上走。
“是!”燕玲低頭答應,又問容輝:“出什麼事了嗎?”
“今天要來一批高手,殺人只在一念間。”容輝款步慢行,隨口解釋:“你有孕在身,我怕有個閃失。再過一會,夫人和大姑娘要隨我下山演禮。你們大家聚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那裡的禁法最強,‘踏天’以下,行差踏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