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機轉移話題:“這是我山上種的茶,師妹不妨嚐嚐!”連斟兩盞,自己先啜一口,細細品味。
蕭采薇雙手端杯,見茶色青黃如翡,朝陽前晶瑩剔透。熱汽如匹,沁人心脾。深深呼吸,不由讚歎:“好茶,可比春申靈君當時的臉色,好看多了!”說著端杯輕抿,細細品味起來。
容輝微怔,忙不迭問:“怎麼,師妹見過靈君?”
“是我爹說的……”蕭采薇抿嘴微笑:“當時兩位靈君也想進草原搭救孫女婿,結果忽然聽說七小姐竟先回去了,黃老爺子臉都氣綠了。這不二十七天除服禮一過,就把孫女兒送到你山上去了嗎?”
容輝嚇了一跳,睜大眼睛問:“真的?”
“大家都這麼說……”蕭采薇看戲不怕臺高,美目流盼,似笑非笑:“黃家準備了十萬兩黃金的嫁妝,六月六從光州出發,走的是水路。沿途修真世家,無不隨禮。李師兄,你發財了……”
容輝眼前發黑,忍不住一拍腦門,訕訕自嘲:“靈君待人,果然無微不至……”
蕭采薇覺得說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斂衽行禮:“那李師兄先趕路,小妹這就回去準備賀禮。‘七夕’月下,定當舉杯相慶!”見容輝點頭,縱身躍起,直奔華山。
時當六月二十五,離七夕不到半月。容輝反應過來,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回艙商量碧霞:“我們得在‘七夕’前趕回去,這裡到洛陽有近三十萬裡水路。洛陽到家,不下一百萬裡。我現在得御雕趕路,就不能陪你了。反正你也沒事,不如乘船,好好遊歷一番。我把貓熊留給你作伴,等你回來。”又把蕭采薇的話簡要重複了一遍。
窗邊椅上,艙中桌前,碧霞想到這個傢伙要趕著回去跟別人結成“道侶”,心澗驀然澎湃。側頭凝視窗外,沉下臉說:“你去吧。”
容輝自知時間緊迫,也不想多說。輕嘆一聲,折回甲板,躍上艙頂,蹲下來囑咐貓熊:“你就在船上,好好保護碧霞仙子,和她一起乘船回去,她也會好好照顧你的……”站直身招呼火鳥:“我們走!”
火鳥輕鳴,振翅飛出,圍著法舟盤旋。雪雕展翅,隨它飛起,直往東去。貓熊低吼,湊到船頭相送。碧霞迎出船艙,睜大眼凝視容輝,挺起胸脯,大聲招呼:“這是你向我借的,還沒到交還的地方,弄壞了找你賠!”說著抽下腰間“天網”,揚手擲出。
“好!”容輝身在半空,抬手接住,朗聲答應:“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踏上雕背,化作一道白虹,直往東去。火鳥輕鳴,又圍著貓熊繞了一圈,輕振雙翼,帶起一道流火,隨後緊跟。
容輝單憑功力,一息可飛出八里。學會“乾”、“裂”兩字真法後,一息十六里,也不在話下。他全力施為,不惜給雙禽服用“培元丹”,在雲端破空急馳,恰似一道奔雷。七月初一,終於趕到了靈山。
日方東方,雲開霧散。容輝身在空中,望見昔日山門,不由鬆了口氣:“終於回來了!”神困力乏,只想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憑虛御風,飄飄然直奔“循義門”。
火鳥重回老巢,不住輕鳴,帶著雪雕當先飛出。容輝見門前廊下,張燈結綵,不由奇怪:“這紅綢子怎麼掛到正院來了!”輕哼一聲,飄然落地。
守門小廝穿了件天青色大帶深衣,帶頭網巾,朝陽前忽覺清風徐來,迎風看清容輝過來,心頭一跳,連忙躬身作揖,朗聲問候:“給二爺請安!”回頭招呼:“二爺回來了!”活音未落,另三個門房紛紛迎出行禮,又回屋傳訊。
容輝點頭還禮,沉下臉邊走邊問:“這紅綢子,怎麼掛到這裡來了!”
“恭喜二爺!”當先一個小廝拱手道賀:“姨娘正臨盆呢,這是太夫人的意思。”
“燕玲?”容輝心頭一跳,這才想起它懷了身孕,的確是瓜熟蒂落的時候了。一陣狂喜,快步進門,繞過前殿,見院中廝吏均穿天青色大帶深衣,頭戴網巾,方知放了新裝。問候聲中,點頭給眾人回禮,直入“垂花門”。
凌霄梳了“凌雲髻”,穿了套銀紅絲齊腰襦裙,在“盛心閣”聽到傳訊,直樂得心花怒放。目光璀璨,眉開眼笑,欣然迎出。走到垂花門前,見容輝穿了套青絲直裰,養得唇紅齒白,只覺眼眶發熱,連忙低頭行禮:“師兄……”一語出口,卻似骨鯁在喉。
“垂花門”下,“流芳屋”前。眾丫鬟各用金銀首飾束髮,穿靈絲織的對襟齊胸襦裙,看見凌霄過來,齊齊斂衽行禮。鶯鶯燕燕,顧盼神飛,恰似天宮仙女。
容輝看見院子裡舊貌換新顏,本極高興。可看見凌霄形容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