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直沒至柄。
容輝借反震之力倒射,輕飄飄後退丈許,站定後循聲望去,只見白虹貫日,迎面飛來一個少女。那姑娘白衣如雪,腰間一條雪綾緞帶亮著淡淡銀光,好像一塵不染的仙子。可看清她面沉如水,秀眉緊鎖,更覺她像個披麻戴孝的寡婦。定睛細看,竟然是那位楊家七小姐,不由失聲呼哧:“你瘋了!”想起地上白石由土靈力硬化而成,心頭一凜,臉皮不住抽搐。“先打殘你再說!”手隨心動,一指送出。勁透指端,直指少女胸口。
楊孟珺一怔:“還敢還手?”鼓盪靈力,腰帶銀芒驟亮,在身外形成一層結界。靈力相激,雷火迸射,“轟隆——”一聲悶雷,震得山谷鳴響。
她只覺心頭一麻,身子應聲飛退。回過神來,已在十丈開外。耳中嗡鳴,眼見容輝站在平臺上出右手抽出飛劍,左手靈光大放,勢要抹去劍上印記,只氣得嘶聲厲喝:“還我飛劍!”一語出口,竟沒聽見語聲,頓時嚇白了臉。
容輝左手持飛劍,右手在石桌上一拍。桌面一震,閣樓四周靈氣升騰,片刻後連成一氣,待化作透明結界,這才回頭問容雪:“怎麼回事!”暫時拿飛劍沒辦法,索性先遞給凌霄。
“聽說是她們大姐,就是上次引薦我們入門的女修!”容雪壓低聲音:“外出辦事的時候死了!”
“那關我什麼事!”容輝雖惱那丫頭偷襲自己,可畢竟還是同門,強壓下心頭怒火,接著問:“怎麼死的,又怎麼來找我?”幾番交手,驚動了附近同門。一時間飛虹穿梭,幾十名修士片刻間圍住了閣樓,等著看熱鬧。
“聽說是潛進我們那裡,才……”凌霄微咬嘴唇:“才出的事!”很是悻悻。
“哼,死得好!”容輝心頭一凜,直言不諱:“她一個‘少陰期’修士,冒險潛進結界,恐怕所圖不小吧!”想起家人,心頭火起,回頭盯向楊孟珺。
神若看人,直視靈魂。楊孟珺回瞪過去,好像面對一輪朝陽,直嚇得身心皆顫:“不好,陽明之力!”正欲後退,背後被人一扶,好像靠上了一輪太陽。心頭一喜,又聽有人冷笑:“燭火之光,還敢與日月爭輝?”
“是師父!”她心頭一酸,喜極而泣:“師父,他搶我的飛劍!”
容輝看見忽然走來個白鬚道人,以為主持公道的來了。可聽楊孟珺非但喊他“師父”,還反咬了自己一口,心裡又氣又急:“難怪這麼囂張,原來有師父作靠山!”看出對方“太陽期”修為,反而冷靜下來,提氣招呼:“師兄,這是何故!”
“哼!”道人皺眉冷笑:“師兄?不錯,以你半吊子的‘陽明之力’,的確有資格喊貧道一聲師兄!”目光卻刀鋒般橫掃過去。
容輝如浴火海,運轉靈力抵禦,反而要點燃自己的身軀。“這是……道境,火道?”他嚇了一跳:“果然是‘太陽期’修士。”可不信他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破開自己的護院結界,擊殺自己。所幸神智清明,橫下心不管不顧,和那老道磨嘴皮子:“師兄這是什麼意思!”一語出口,已留下一身大汗。側頭看向容雪和凌霄香汗淋漓,精神委頓,目無光彩,彎下腰不住輕喘,好像被暴曬已久的幼苗。心頭一震,忙抓住兩人的手,震盪靈力。
二女精神一振,凌霄抬手指天,“水靈”自指端湧出。寒熱相濟,水化為汽,升到結界頂端凝結成雲,雲團聚集,又飄下雨來。雨受熱再次化汽升騰,反反覆覆,生生不息。
容輝和容雪被“靈雨”滋潤,不適稍解。“這就是水!”凌霄星眸璀璨,再不管其他,凝神感悟。神遊物外,只覺自己一會升上了天,一會落下了地。上升的是自己,下落的是自己。天上的是自己,地上的也是自己。一個人好像變成了四個人,四個人又都是自己。
“雕蟲小技!”老道輕哼一聲,雙目精光更亮,質問容輝:“你既自持師長,何故自甘下流,對我徒兒出手!”
“她不問青紅皂白,用飛劍偷襲我,又是為什麼?”容輝冷冷一笑,反唇相譏:“以下犯上,當眾撒謊,毫無禮義廉恥,你又是怎麼教徒弟的!你身為師長,非但不加勸阻,反而仗勢欺人,難怪能教出這樣的徒弟!”一番搶白,罵得老道啞口無言。
老道以火入道,也是一副火爆脾氣,哪受得他這一激?頓時氣極而笑:“好好好,好一副伶牙俐齒!”雙目圓瞪,鼓盪靈力,衣發皆張,作勢要破界殺人。
兩人吵架,引來上百弟子圍觀,眼見老道要動手,心頭一震,紛紛後退,忽聽有人高呼:“師父息怒!”“且慢動手!”應聲飛來來兩人,各具常服,正是楊夢琳和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