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細作。
容輝見她瞳孔暗紅,四目相接,如墮血海。眨眼間回過神來,輕哼一聲:“憑一把破劍,就想殺光這裡所有人嗎?”這一語神完氣足,震得廳中人心神皆顫。又以“陽明之力”施展“靈眼術”反擊,恰似血海上升起一輪朝陽,血霧盡散,金黃分明,竟鬥了個旗鼓相當。
兩人只一試探,已是相互忌憚。容輝知道“真王”父子靠不住,不敢表明身份。又見那位“便宜同盟”目光楚楚,竟似以自己為馬首,索性將計就計,打了個哈哈:“在下可以袖手,姑娘就不該付出點代價嗎?不然在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嬌小魔女沒再多言,看向“湟水真王”冷笑:“既然如此,你們可以死了!”右手劍起,話落斬下。
容輝看著“嗜血劍”,正猶豫出不出手,只聽一聲怒斥:“放肆!”話音未落,人影一晃。寶光環繞中,高公公竟已竄至魔女背後,五指如鉤,一爪抓下。
魔女輕繞皓腕,隨手舞出一片劍花,繞向身後。劍爪相擊,化作一聲長響。“叮——”,呼吸之間,十餘招過。高公公身似鬼魅,前擊後至,似左實右,只顯出一道黑影。身法雖快,卻氣定神閒,法度森嚴,竟似遊刃有餘。
爪影重重中,魔女手舞血劍,織起一片血幕。手舞足蹈,妖嬈多姿,勝似堅崖屹立。雖也守得密不透風,可氣息浮躁,顯然御劍如許,不能持久。
他以為高公公要力挽狂瀾,於是抬起連發弩,對準魔女,準備痛打落水狗。卻見光影閃爍間劍爪相擊,又是一聲長響。“叮——”,高公公背對世子,應聲飛退。暗道一聲“不好”,只聽金鐵鏗鏘,“嗆啷”一聲龍吟。劍氣沖霄,疾風般刺向高公公的後背。
高公公臉色大變,凌空轉身,回手抓去。劍爪相擊,“叮—”,一聲輕鳴,如龍吟在淵,迴響不絕。高公公被震得手骨發麻,借力卸力,滑向一側。劍鋒森寒,如影隨形,呼吸間刺削點斬,又攻出十餘手劍。
容輝耳鼓發麻,鼓盪靈力,循聲望去,只見世子手舞一柄三尺銀劍,緊追高公公不放。每一招連消帶打,神完氣足。招式之精煉,身法之迅捷,看得他肅然起敬:“劍修,世子居然是位劍修!”
劍,因直而剛,因正而中,因對稱而坦蕩,素被譽為“百兵之君”,非君子不能善用。劍雖周正,劍法卻以變化見長。其精微處,大盈若衝,其用無窮。
劍本凡鐵,人有生機。劍制人死地,持劍者卻求生途。劍斬不順命者,持劍者卻無不逆命。劍因人而通靈,謂之無中生有。人因劍而忘形,謂之返璞歸真。人劍相隨,其中自有陰陽。大道三千,以劍修道者方為“劍修”。所修之道,謂之劍道。
容輝距世子數丈,仍覺劍氣四溢,迫人眉間。眼見那魔女正以血劍杖地,調理內息,當下喊了聲“世子英明”,縱身撲上。右手凝力,巨劍挺出。“金剛劍”烏光流轉,鐵柱般撞向血劍。
這一劍勢如排山倒海,兼挾千鈞之力。血衣魔女輕哼一聲,揮劍格擋。雙劍相激,靈力碰撞,轟然盪開。相比初時小打小鬧,這一撞波及了半邊石廳。
魔女臉色乍白,應聲飛退,直至靠上石牆。容輝也被震得身心皆顫,喉頭髮甜,踉蹌退了兩步。連咽兩口唾沫,又見那纖腰侍女飛身襲來。腰肢扭動,雙手狂舞,兩柄劍化作一片劍網,迎頭罩下。
他暗道“不好”,忙抬起連發弩,正要激發。忽見斜刺裡靈光飛來,劍刃激顫,鋒芒點點,好似滿天繁星,迎上劍網。身隨劍走,竟是那軟劍侍女。劍刃相擊,“叮叮叮……”一簇短響,好似琵琶爭鳴,珠落玉盤。
容輝眼見忠奸分曉,心頭微寬,忙壓下一口氣,調勻內息後,又見“金剛劍”法體暗淡,血跡斑斑。於是退到牆角,鼓盪靈力,重塑劍體。趁機觀察廳中形勢,劍光抓影間,世子和高公公正鬥得激烈。可高公公身法奇詭,功力經驗尤盛世子,顯然不會持久。劍幕交織中,兩個侍女雖也鬥了個旗鼓相當,可一個有傷在身,也難堅持片刻。如今暫弱的,只剩靠在西牆理氣的嬌小魔女,和支劍調息的金髮女郎。
“那‘老糊塗王’是指望不上了,別搗亂就好!”他看清形勢,計上心頭:“得先宰了她們兩個!”生死麵前,對錯已不重要。打定主意,再看“金剛劍”,法體仍未凝實。凝神檢視,注入的靈力竟似泥流入海,全被那血斑化了去。暗道一聲“不好”,隨手扔開了“金剛劍”,方覺體內靈力已流失小半。巨劍落地,法體消融。不過幾個呼吸,就化作了“匕首”本體。
容輝心頭劇震:“這要是沾上皮肉,豈不是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