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愣,睜大眼睛問:“草原上不是都興密葬嗎?怎麼你們剛入中原,就改了習俗?”
“無奈之舉呀!”老漢幽幽嘆息:“那些先輩們都是中屍毒死的,秦嶺中生氣又重,必須就地封印,還不能沾到地氣。也就只有現打石棺,懸在崖上了。那裡也沒什麼好看的,你們既然要去,可千萬小心!”容輝覺得合情合理,暗記在心。待眾人吃飽、喝足、歇夠了腳,又讓老漢騎上貓熊,繼續登山。
傍晚時分,天色見暗。一陣驚雷過後,忽然下起暴雨。容輝莫名其妙,忙問老者:“這雨怎麼說下就下呀!”
“陰陽相激,早晚有雨!”老漢的煙鍋子被澆滅了,有些惱火,連忙催促:“快到了,跑一步!”加緊熊肚,連拍熊頭。貓熊暴跳如雷,縱身奔出。容輝當先帶路,瀟璇拉著碧霞,展開身法,隨後跟上。
四人片刻後上到‘悟真寺’,天色已黑。殘垣斷壁下,瑩瑩碧光前,已有采藥人鋪開蘆蓆,說著閒話。容輝鬆了口氣,和眾人打招呼:“各位道友好啊!”汲汲奔入。
眾人看見四人,紛紛點頭:“你們也不錯嘛!”還有人好心提醒:“後頭還有幾間空房。”
容輝點頭道謝,帶著眾人踏進寺門,見採藥人三五成群,已佔了前殿和中殿前的破敗廂房。仔細打量,見這些破牆斷壁多為法術造成,連忙傳音提醒:“大家小心,這裡不是什麼太平地方。”走到後殿,見廂房斷壁角上,果然有片破瓦遮頭,於是指了背風的一出,招呼眾人過去。
雨打屋瓦,劈啪作響。貓熊鑽到幹處,使勁抖動毛皮,又甩了眾人一身水。老漢被淋得透溼,從腰間解下一根長繩,系在牆角之外,晾曬羊毛氈。瀟璇和碧霞各憑竹甲護身,只是被打溼了秀髮。鎮定下來,相互解開發髻,幫對方吹乾。
容輝見四周漆黑,取出一包木屑。老漢甩動煙槍,見容輝要生篝火,嚇了一跳,連忙勸阻:“這裡不能點火!”
“為什麼?”榮輝一愣,反問老漢:“不能點火,您還一路嘬著菸袋鍋子!”
“火不能點,煙可以抽。”老漢見容輝不聽,急得跳腳,連忙說:“殭屍怕這菸絲味,旱菸不但能驅蟲,還能壓制屍毒。誰要是中了屍毒,用煙燻傷口,嘴裡再抽著煙,沒準還能撿回一條命來。”
“原來這煙,比殭屍還毒啊!”容輝暗自嘀咕了一句,也不再堅持,給眾人安排值夜:“瀟璇,戌亥。我,子醜。碧霞,寅卯。老人家,您就好好歇著吧!”說這幫貓熊下了鞍轡。
第六十一章 月華生暈
西風怒號,暴雨滂沱。西北牆角,瀟璇取出一方羊毛褥子,讓眾人坐下歇息。又拿出乳酪、酸奶和熟牛肉乾,分給眾人充飢。最後取出一盒用酸奶、五穀和鮮肉調配的軟糕,一塊一塊地餵給貓熊。老者又從腰間摘下一個酒壺,坐下來吃一口熟牛肉喝一口酒,優哉遊哉。
貓熊最會睡覺,當先佔了牆角。容輝摸熊皮暖烘烘地,欣然靠上。“你往旁邊去點,給老漢騰個地方。”老者早看上了這副熊皮靠墊,也湊了上去。
貓熊被老漢騎了一天,好不容易歇下,又被兩個人靠著,一時間滿心委屈,頭枕雙爪,“嗚嗚”哀吼。碧霞見這一老一少跟頭熊過不去,又好氣又好笑。和瀟璇相互紮好秀髮後,靠著北牆盤膝坐下,閉目調息。
容輝和老者絮叨了兩句,第三句尚未出口,就已沉沉睡去。老者一鍋煙沒抽完,煙桿一鬆,也睡著了。瀟璇值夜,仔細觀察其它幾夥人,見幽幽熒光下也是一人值夜,幾人睡覺,才漸漸放寬心來:“不反常就好!”待到子時,拍醒了容輝。
容輝醒時,大雨已停。他睜眼看見瀟璇,相視一笑,主動站起身來。瀟璇點了點頭,盤膝坐下,開始靜坐養神。山風凜冽,夜涼如水。容輝閒來無事,走到院中閒逛,反思前因後果。
“天雲族下界……魔兵追繳……舉族遷徙……傳承一分為三。”容輝仰頭望天,凝神思忖:“那五塊水晶能吸納法寶精華,由此可見,的確有個善於吞噬的種族。可這種天賦太逆天,誰也不會擅自暴露。她看不上水晶槍,卻要費盡心機尋找正統的‘吞噬之法’,又是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賺那麼多錢,為什麼會那麼多上乘功法,為什麼有那麼大的家業,為什麼知道那麼多上界的事情,為什麼會一次又一次地幫助我們……”
他越想越疑惑,只隱隱覺得自己和瀟璇會是碧霞極重要的人:“若只因為大家都是‘修神者’,未免太牽強。若說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修神者’才能幫上忙,倒勉強說得通。”思緒飛快,忽聽一聲輕疑:“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