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擦乾身子,穿了套蜀錦深衣,去找容光商量。
周氏督促內院女眷,只說“搬到西山別院過年”。容光調配車馬護衛,待凌霄領了金冊和玉寶回來,行李已收拾妥當。一家人合乘一輛四**車,當先領路。百丈長的車隊浩浩蕩蕩,直奔西山。
西山腳下,巨龜縮了頭睡在永定河畔。貓熊怕冷,也在靈脈陽坡下挖了個洞,繼續冬眠。火鳥連棵像樣的樹都沒找到,只好竄進睡進熊洞,幫貓熊取暖,讓它陪自己玩。
正午時分,容雪聽說一家人都來了,欣然出迎。輕飄飄掠下雪丘,只見冰河上駛來一列車隊,連忙招呼:“爹、娘、大哥……”
眾人聽聲微怔,只見白影一晃,車中暖爐前,周氏只看見一股白氣,不由駭然。容光看見容雪的影子,又驚又喜。李母看見女兒白衣勝雪,俏生生地站在眼前,直激動地熱淚盈眶,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容輝見眾人表情各異,不由好笑:“別裝神弄鬼了,當心嚇著孩子!”抬手揮出一道法力,又招呼眾人下車:“到了,咱們快點把家安好,晚上睡個好覺。”眾人這才看清容雪的形容,暗暗鬆了口氣,欣然附和。
西山別院由法器材料凝練,雖不如“天機府”能納入“芥子空間”,可陣法完備,一氣呵成,還能以法力移動。梅釵等十二人欣然領命,當即取出令牌施法。眾人驚歎聲中,一座座殿閣拔地而起,緩緩飛上龜背。
兄弟倆稍做商量,讓父母住龜背西面,容輝住龜背東面。容光是長子,自然隨父母居住。容雪和容露還待字閨中,也沒有另居別處的道理。其餘人只發現封地內多了一座雪丘,卻不知道雪丘下睡著一頭老鱉。見一眾人忙上忙下,只道容輝要重新佈置法陣,也樂見其成。
容光陪著父母在馬車上喝酒賞雪,周氏照看幾個小輩。容輝,凌霄和容雪以龜殼為陣基,以其‘玄武血脈’為陣法,以巨龜“內丹”為陣眼,聯手佈置法陣。
各屋大丫鬟則帶著人爬上雪丘,重新佈置住處。一來二去,便將東面宅邸稱為‘東府’,將西面宅邸稱為‘西府’。兩片府邸仍按朝廷禮法,在前院設了前、中、後三座大殿,在後院設前、中、後三座寢宮。
容輝和凌霄住東府正屋,李蕃寧夫婦住西府正屋。葳哥兒跟著燕玲,杜莎帶著容露,都住正屋西北的小院。容雪和韻姐兒住正屋東北的小院。碧霞住在東府後院百丈開外。容光一家則住在西府前院旁的院子裡。家廟和家裡的各管事房,均設在西府。‘靈山君府’的官吏,則設在東府。
上百人頂風冒雪,忙活到天黑,才將住處收拾妥當。夜幕落下,陣法初成,天地靈氣自八方匯聚,龜背上隨著升起一道清氣,圍著雪丘緩緩旋轉。眾人只覺涼風輕襲,似一條巨蟒在身邊遊過,直嚇得心驚肉跳。回過神來,方知自己已在陣法籠罩中。放下心來,正式開始準備過年。
燈火輝煌之間,一家人聚在西谷中宮吃過喬遷宴,又去後宮西梢間喝茶。容輝抱了兩歲半的葳哥兒,主動留下燕玲和眾人說話。周氏微愣,不由看向凌霄。
容輝又拉過韻姐兒囑咐:“你是燕玲生的,以後還是喊她孃親。”又看向凌霄教她認:“她是你孃親的姐妹,你以後喊她姨娘。”
燕玲誠惶誠恐,連忙低頭。凌霄嫣然一笑,拉她坐到身邊,微笑解釋:“以後姐妹之間,誰得修為高,就聽誰的……”
“也就是說,自己還得聽她的……”燕玲會過意來,點頭應承:“是,以後還請姐姐多多指點……”
周氏看在眼裡,暗暗好笑:“換湯不換藥,裝賢惠……”
李母卻樂見其成,聽言連聲叫好,又拉燕玲在身邊坐下,褪下凌霄腕上一串硨磲手鍊,笑著給她帶上。燕玲驚喜交集,推讓了一番才接下,又主動去給眾人倒茶。容輝看著她羞答答的模樣,不由握了凌霄的手。
“怎麼,怕我吃醋?”凌霄抽回手嫣然一笑。
“既然走上了這條道,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容輝嘆了口氣,只好向眾人解釋:“修真界裡,實力為尊。沒實力,還和人講出生,是要吃虧的。”
眾人想到黃霽景,權衡片刻,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周氏卻忍不住問:“那修煉的人,就不講嫡庶了嗎?”
“講,但不是這麼個**。”容輝嘆了口氣,接著說:“修煉者結親,同樣講求門當戶對,資質互補。可修為越高,子嗣越是艱難。門當戶對的親事雖好,可未必能孕育出血脈,更別說誕下子嗣。就好比皇室,又有幾位帝君是元配正宮所出?多半還是妃嬪,甚至是宮人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