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今年想著要求皇太極帶我去朝鮮,無論如何也得找些什麼由頭哄著他高興才好。
慶生,正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十月廿五,皇太極破格未上早朝,一大早還沒等我和他說上兩句話,便被哲哲等人一窩蜂的給拖去了清寧宮,眼巴巴的守望一上午也沒再見他回來。
我心裡窩火,原打算等他回來搞個二人世界好好慶祝一下,再給他個大大的驚喜,如今看來一切都已落空,他在清寧宮只怕是待到天黑都回不來。
等到午時末,未央怯生生的進來問話:“主子,還需進膳麼?”我橫眉一掃,咬著唇冷道:“全部拿出去餵狗!”未央一臉的尷尬,我一跺腳,索性取來棉褂子穿上,又抓了件裘皮斗篷。
“主子您這是要出去?”未央驚恐萬狀的看著我。
我哼了聲,這丫頭是皇太極的心腹,平日裡我在宮裡的一舉一動只要皇太極問及,她都會如實稟告。
她對我表示忠心的同時,卻更加忠實於皇太極。
心情不佳,難免遷怒他人,我橫了她一眼,悶聲不響的徑直往外走。
走到門外,寒風凜冽,我不由緊了緊斗篷,刻意忽略清寧宮內傳出的歡聲笑語,硬著頭皮走出翔鳳樓。
出了大清門,瞪著茫茫一片銀白的天地,站著發呆了好半天,我才驚覺自己根本無處可去。無奈的撇了撇嘴,鼻端冒著白霧似的熱氣,我凍得眼睛發酸,艱難的往鄭親王的府邸挪去。
才到濟尓哈朗家門口,還沒等我上前叫門,厚重的門扉卻已不應自開。
“咱們得走快些,額哲和固倫公主這會子肯定已經進宮了……”低噥軟語,語音甜膩婉約。
我眨了眨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巧笑嫣然,如慕春風的嬌豔女子,真的是那個冷清寡言,孤傲如冰的蘇泰嗎?
蘇泰與我撞個了正著,不禁大大的一愣。粲若朝霞般的笑顏緩緩斂去,迷霧般氤氳朦朧的水翦大眼欲語還休的透著嬌羞之色。
這個人,真的是我認識的葉赫那拉蘇泰麼?
“你莫急,去晚些也無妨……”濟爾哈朗溫厚低沉的嗓音從蘇泰身後傳出,我揚起下巴,毫不避諱的與他正面相對。
濟爾哈朗亦是怔住,臉上卻尤掛著溫柔的笑意,蘇泰的右手正親暱的挽在他的臂彎間。這夫妻二人怎麼看,都是一對恩愛有加,天造地設的璧人!
我的臉不由自主的沉了下來。
雖然心裡明白,促成這對夫妻姻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和早已香消玉殞的烏塔娜,然而當真面對眼前的這一幕,要我毫無芥蒂的坦然接受他們的幸福與甜蜜,我自問做不到。
至少,在這突如其來的一瞬,我做不到!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冷冷的別開眼,退下臺階後迅速轉身。
“宸妃!”濟尓哈朗追了上來,腳步聲凌亂的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聲響。
我只是加快腳步,頭也不回,濟尓哈朗的呼聲我只當未聞。
“阿步!”他一個箭步攔在我面前,俊逸的面容上有抹不易察覺的狼狽。
我掃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鄭親王不是急著進宮麼?”他稍許低頭,氤氳的白霧從他口中呵出:“今天是皇上的壽辰,為何你此刻會在宮外徘徊?你……找我有事?”“沒事。”我飛快的回答,揚起頭來直剌剌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一時百感交集。明知不該怨他,卻仍是心有不甘的道,“烏塔娜在天有靈,必當瞑目了!”濟尓哈朗的臉色刷地白了,脊背僵硬的繃直挺立。
見他面上神情恍惚的露出痛苦之色,我心頭掠過一陣愧疚與不忍:“對不起……”輕輕的低嘆一聲,我與他擦肩而過。
能怪他嗎?怪他過得太好?
如今的一切,不正是烏塔娜與我一心所期望的結果嗎?
他並沒有真的忘記故去的前妻,他只是從一年前傷心絕望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找到了新的生存力量和依靠!
我不該心存彆扭的……然而卻仍是忍不住不斷的自尋煩惱。
如果……如果當初我沒有留下話,要皇太極好好活著,他會否當真傷心欲絕到一蹶不振,從此萎靡消沉,直至隨我而去?
還是……會和濟尓哈朗一樣,逐漸淡忘過去!最後把對我的思念淡化成一個美好的回憶?
如果我永遠不會再出現,皇太極最終是否會忘卻我?
猛地甩頭,我撒腿狂奔起來。
這個問題太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