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年,還是頭次見到主子這麼認真地繡物件,一時都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去打斷。
熙承帝處理完政務,想起午膳後顧菀離開前遲疑憂慮的樣子,便決定去昭陽宮看看她。哪裡想到,一進宮就看到這幅場景。
“都近晚膳時分了,怎還在繡東西?”他下意識覺得是伺候的人不經心,寒眸掃過玉竹瓊枝,語氣微涼道,“你們難道也不知勸阻?!”
那視線冰冷刺骨,加之他滿身威壓,驚得玉竹瓊枝立即跪倒在地,冷汗涔涔,連聲求饒。
顧菀被這麼一驚回過神來,見玉竹瓊枝二人跪在地上,臉色驚惶;又瞥見外頭天色,才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走過去挽住熙承帝的手臂,一面拉著他坐到榻上,一面對玉竹瓊枝二人使眼色,讓她們先出外殿去。
看她們小心翼翼地望了望熙承帝,見他沒有阻止才如獲大釋般起身退出殿外;顧菀不由笑了笑,轉頭對上那人不滿的目光,連忙討好地抱著他的手臂搖了搖:
“我是想給你繡件外袍,一時忘了時間而已。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不許生悶氣了。”
熙承帝沒說話,但是神情卻漸漸緩和了,沒有進來時那般寒氣逼人。看到他又透出粉色的耳廓,顧菀忽然覺得自己面前的人好像某種忠誠可愛的動物,很好哄,順毛捋他還會害羞。腦補了一通,她忍不住笑出聲。
然後笑完她抬頭就對上了熙承帝疑惑的眼神,趕緊收回神,說起正經事:“今日我聽得一個訊息,瑜王妃有喜了。”
這事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得了訊息,知道倒是不算奇怪。不過顧菀清楚她能從宮外得到訊息,定然有皇上的允許;她並沒有自己能夠瞞天過海的自信。所以她說起這個,並沒有半點遮掩之意。
“你真的不必煩憂。”“我已有安排。”熙承帝看著她眼底掩不去的掛慮,還是將自己做了安排的事告知了她。
聽到他這句確切的回答,顧菀總算覺得可以安心了些。不過私下還是讓人隨時注意著,將瑜王府的異動都稟告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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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何妃、徐麗儀並於美人到昭陽宮問詢了宮宴表演事宜之後,後宮中平靜了好些日子。但是臨近除夕時,於美人又鬧到昭陽宮,說是製衣局有意刁難她這個沒有聖寵的美人,沒有將她要的霓裳綵衣制好。
顧菀找了製衣局的管事嬤嬤過來詢問了一番,才知是霓裳舞裙製作繁複,沒有一年半載根本做不出來。於美人又是先要了旁的樣式臨時又更改的,著實讓她們為難。
“可是為何徐麗儀姐姐就有?我的宮人親眼看到她讓人去取了的!”
看著不達目的還是不願罷休的於美人,顧菀也明白是於美人無理取鬧過於苛求了;就讓製衣局的嬤嬤回去了。
“於美人,這是你第幾次觸犯宮規了?”她著實對這些事心覺厭惡,轉頭對著瓊枝叮囑道,“去慎刑司請個教習嬤嬤去於美人宮中。”
“若是不好好學規矩,除夕宮宴你也就不必出來了!”這是顧菀入宮以來,第一次真正下令處置人。於美人顯然沒料到總是一副好性子的貴妃娘娘會處罰她,也被嚇住了;竟沒有反抗,乖乖地跟著宮人回去了。
本想著這樣,總歸能約束些她,免得再生事;哪知即便是時刻讓人看著,還是弄出了事。
顧菀趕到的時候,徐麗儀癱倒在地,眼底含淚,神情痛苦地撫著腳踝,一看就是摔倒了受傷的模樣。站在一邊的於美人穿著先前一直鬧著要的霓裳綵衣,明顯眼神閃爍,卻作一副若無其事狀。
“譚嬤嬤,這是怎麼回事?”她沒有問那兩人,直接問從慎刑司請去教導於美人的譚嬤嬤。
“老奴只看到徐麗儀經過於美人身旁時,突然就摔倒了。”譚嬤嬤簡單直白道。
“瓊枝扶徐麗儀起來,然後去太醫院請個醫女過來給徐麗儀看看。”顧菀看了看天色,覺著時間有點趕,只能讓玉竹去傳舞樂坊準備好的表演。
然後她看著於美人冷冷道:“譚嬤嬤陪著於美人回去罷,沒學好規矩前,不許她踏出宮門半步;若懈怠了出了事,你等也都跟著受刑罷。”
好在她先前多想了些,有做預備的安排,否則今日的宮宴定要鬧亂子。
不想為此事壞了心情,確定了沒有其它問題,顧菀就去了太極殿;等著過會與熙承帝一道去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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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兩個沒有聖寵的宮妃,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好奇。也就是徐家、於侍郎府中女眷往這邊多看了幾眼,連徐家大爺、於侍郎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