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榮親王妃曾賞過幾個漂亮的丫鬟與宇文策,其用途不言而喻,宇文策礙於“長者賜,不敢辭”,沒法兒將幾人退回去,於是只能養在自己院裡,卻從不許幾人靠近他的居所一步。
這樣過了將近一年,幾個丫鬟紛紛沉不住氣了,如今她們都還年輕漂亮,大爺已不肯看她們一眼,等到將來她們人老珠黃,大少夫人又進門了,哪裡還有她們的立錐之地?
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便冒險偷溜進了宇文策的淨房,打算等宇文策沐浴時成其好事,就不信屆時溫香軟玉在懷,大爺還能柳下惠到底,如此她也算終身有靠了。
誰知道那丫鬟的手才剛環住宇文策的背,還沒來得及往前摸,已被他手起刀落,將她的雙手直接砍掉了。
事情傳到榮親王妃耳朵裡,後者不用說又是害怕又是惱怒,立時便召齊了闔府上下,當眾對宇文策興師問罪,說那丫鬟再不好也是她這個母妃賞的,他卻殘暴至廝,莫不是對她這個母妃不滿,在殺雞儆猴?又哭又鬧的定要榮親王嚴懲宇文策,否則她便不活了。
宇文策倒也自覺,不待榮親王發話,便一刀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當即血流如注,他卻面不改色,問榮親王妃還滿意嗎?若不滿意,他還有另一條腿。
把榮親王妃嚇得當場暈了過去,也讓榮親王對她又添了幾分不滿,一個丫頭罷了,別說還沒死呢,就算已經死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值當她為此對他的兒子喊打喊殺的?一連兩個月都未踏進正院的門半步不說,還親自做主,將宇文策屋裡那些個不省心的玩意兒都給清理了。
自那以後,榮親王府上下便再沒誰敢惹宇文策了,包括榮親王妃所出的世子宇文竼和靜和郡主,區別只是宇文竼對宇文策全是忌恨,靜和郡主對其卻是敬畏,因為何側妃私下與她說了,將來榮親王老去後,她真正能靠得上的,只怕還得是這個不近人情的大哥。
何側妃因此時常對宇文策噓寒問暖,偶爾還會給他做些衣裳鞋子什麼的,宇文策也投桃報李,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忘給何側妃和靜和郡主留一份兒,久而久之,靜和郡主便對宇文策這個大哥的話比對榮親王這個父王的話更要聽得進去了。
譬如此時此刻,靜和郡主見宇文策分明已不高興了,到底還是不敢再多說,悻悻的扔下一句:“那我先走了,大哥你也早些回府去!”帶著自己的人,不情不願的去了。
宇文策這才看向顧葭的丫鬟,面無表情的道:“你這丫鬟好不曉事,你家小姐這樣子,待會兒怎麼回席上去,你還不快帶了你家小姐,就近尋個地方收拾一番去?”
冬梅聞言,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見顧葭兩頰早已是紅腫一片,不盡快冷敷一下,的確沒法兒回席上去,不然不是擺明了告訴席上所有的人,她家小姐才衝撞了貴人,被貴人責打了嗎?
因忙唯唯諾諾應道:“是是是,奴婢這就去,多謝這位爺替我家小姐周全,他日若有機會,我家小姐一定竭誠以報。”又看向顧蘊,“四小姐,那奴婢就先帶我們小姐去方才的敬房了?”
顧蘊淡淡“嗯”了一聲,冬梅便半抱半扶的將顧葭弄走了,顧葭許是才受了驚嚇,倒也順從,沒有喊叫也沒有掙扎,不然指不定還得節外生枝。
宇文策方轉向慕衍,笑道:“你要我做的事,如今我已經做完了,就不打擾你了,且去前面等你,不過你也快些,此地到底不宜久留。”說完不待慕衍有所反應,已徑自大步走遠了,連冬至也被他一塊兒帶走了。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有我卷碧在,你想對我家小姐不利,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過去!”卷碧見眨眼間四下裡便只剩下她們主僕二人了,想起慕衍曾挾持過顧蘊,還將顧蘊的脖子掐得青紫一片,想也不想便張開雙手,擋到了顧蘊面前,一面顫聲衝慕衍叫囂著,一面飛快的與顧蘊道:“小姐,您快跑,我來擋住這個人,我雖及不上劉媽媽卓媽媽,要擋他一時半會兒的也沒什麼問題,這點時間足夠您跑去安全的地方了!小姐,您快跑!”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顧蘊雖感動於卷碧的忠心,仍忍不住有幾分啼笑皆非,慕衍若想傷害她,方才就不會搬了宇文策來替她解圍了,她方才還在奇怪,宇文策怎麼不幫自己的親妹妹,反倒幫起她們一群外人來?
還是聽了他方才那句‘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完了’,才明白過來,宇文策哪裡是想幫她們,他看的是慕衍的面子。
她真是越發好奇這個慕衍到底是何方神聖了,竟能讓宇文策對他這般言聽計從,這個人也委實忒神秘了一些……顧蘊思忖著,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