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呢,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留下也的確不方便,明兒你再過來也是一樣。”
顧蘊其實早想離開了,她餓倒是不餓,中午勸住周夫人後,她安排人立時備了飯菜來與周夫人等人一道用了的,就是覺得累,覺得可笑,她幹嘛要來管這些破事兒?父親自己作的孽,他自己來承擔啊,憑什麼如今他反倒躲得遠遠的?偏當初的確是她將周望桂拉進這一灘渾水裡的,她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只周夫人等人都是長輩,又來者是客,她不好扔下她們自己離開,總不能讓大伯母和大姐姐幾個來陪著她們罷?且她也的確想知道周望桂會生個什麼。
幸好周望桂倒也爭氣,一舉得男,算是了了她一樁心事……顧蘊因笑向周大奶奶道:“那母親和弟弟這裡,就麻煩外祖母和幾位舅母了,明兒我再來瞧母親和弟弟。”
想著江嬤嬤與周嬤嬤都是能幹的,必定會將周夫人婆媳的食宿都安排得好好兒的,也就沒有多嘴,屈膝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才出了寧安堂,就見祁夫人屋裡的一個二等丫鬟紅繆迎了上來屈膝笑道:“四小姐,我們夫人一直等著您吃飯呢,您看是先回屋梳洗一番再過去,還是直接過去?”
顧蘊本想直接回飲綠軒歇著的,但想著祁夫人也沒吃,估摸著是覺得對不住她,想趁飯前當面向她致歉,也就改變了主意,道:“我直接過去罷,在大伯母屋裡梳洗也是一樣的。”命卷碧回去替她取衣裳來。
一時去到朝暉堂,顧蘊藉祁夫人的淨房梳洗一番出來後,祁夫人果然第一句話便是致歉:“蘊姐兒,本來你小姑娘家家的,不該讓你管這些事的,只是我和你姐姐們的確都不方便……你不會怪大伯母罷?”
顧菁與顧苒顧芷坐在下面,也是滿臉的歉然,尤其是顧菁,於歉然之外,又多了幾分羞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做了什麼對不起顧蘊的事。
顧蘊不由笑了起來:“我是二房的嫡長女,這些事我不管誰管?你們幹嘛都一副對不起我的樣子,對不起我的又不是你們。好了,我肚子好餓,大伯母今日給我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啊?幾位姐姐要是仍覺得對不起我,待會兒就別跟我搶我喜歡吃的東西也就是了。”
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祁夫人因忙吩咐人擺飯。
才擺好飯,顧準回來了,祁夫人忙撐著腰要起身:“侯爺怎麼這個時辰回來了,不是要明日未時交了班才能出宮嗎?”
顧準先扶著祁夫人坐下,又示意女兒們免禮後,才沉聲道:“聽說家裡出了事,所以向皇上告了假,提前出宮了。如今二弟妹怎麼樣?”
說起此事祁夫人便氣不打一處來,礙於女兒們在,有些話不好說,好歹按捺住了情緒,道:“萬幸母子平安,想著今日時辰已不早了,二弟妹那邊又必定還亂著,我便沒有過去瞧他們母子,打算明兒一早再過去。對了,侯爺吃過了嗎?”說著命丫鬟添碗筷來。
被顧準制止了:“我在宮裡吃過了,你們吃罷,我先去更衣了。”
吃完飯,祁夫人因有話與顧準說,便也不留顧菁姐妹幾個,囑咐了顧蘊幾句路上小心些後,便命人好生送了她們出去。
她自己則不要人跟著,扶著腰去了闢作書房的西梢間,與在燈下看兵書的顧準說話:“侯爺,論理這話不該我一個做長嫂的說,可週家今日鬧得也委實忒不像樣了,孩子們都一年年大了,菁姐兒早有歸宿的也還罷了,苒姐兒幾個卻還沒有著落呢,周家這樣隔三差五的就要登門鬧上一回,苒姐兒姐妹幾個還要怎麼說親?何況夏家一向門風清正,這要是傳到了他們耳朵裡,菁姐兒還沒進門呢,已先被人看輕了……說到底,還是二弟後宅不寧鬧的,當然更少不了太夫人的‘功勞’,所以我有一個想法……”
顧準不待她把話說完,已皺眉擺手道:“我知道夫人想說什麼,若是太夫人沒有中風,將二弟一房分出去也罷了,如今太夫人才中了風,我們便立刻將他們母子分出去,只怕御史會參我一本,何況周家也未必肯答應,雖說這是顧家的家事,外人沒有置噱的餘地,明槍是易躲,暗箭卻該如何防?”
祁夫人想的的確是趁此機會將二房給分出去,早先她是想著有周望桂這個嫡親兒媳與彭太夫人打擂臺,彭太夫人分身無術,也就噁心不著她了,如今彭太夫人自作孽落得中風的下場,沒法作妖了,二房也鬧騰得越發不像樣,她自然不願意再讓二房的人日日鬧得自家雞犬不寧的,還是那句話,這可是她夫君的顯陽侯府,將來更會是她兒子的顯陽侯府,憑什麼二房做的醜事,要讓他們來承擔壞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