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主意,這話她能當著祁夫人的面兒說出來反駁周夫人嗎?
她和二兒子二兒媳的意思,都是至少也要等到年底或是明年年初,蘊姐兒年紀再大一些後,才慢慢向她透露平謙的意思,問她是個什麼意思,若是現在她就反駁周夫人的話,回頭蘊姐兒不也知道了?
平老太太只能強忍下滿心的不豫,笑道:“蘊姐兒到底年紀還小,不怕告訴妹妹,她的親事,我還真從沒想過,一心只想多留她幾年,待她年紀再長几歲後,再慢慢兒的尋訪,也省得重蹈了當年我那苦命女兒的覆轍……”
說著拿帕子拭了拭眼角,自嘲一笑道:“嗐,瞧我,貴客臨門,我偏說起這些掃興的事兒來,該罰該罰。對了,時辰也不早了,老大媳婦你打發個人去廚房傳話,儘快把席面抬上來,我定要好生敬周夫人與你祁家表妹三杯酒才好。”
平大太太忙打發了自己的丫鬟去傳話,又命另一個丫鬟去園子裡請姑娘們去。
這便是在變相的婉拒自己了,周夫人又豈能不明白,心裡不免生出了幾分不豫來,她都已拿出十二分的誠意孫子任挑了,平家老太太還想她怎麼樣?難道她的孫子們配不上蘊姐兒不成?
但轉念一想,抬頭嫁女低頭娶媳,這種事本來男方的姿態就要放低一些,方顯得對女方尊重,且平老太太只說蘊姐兒年紀還小,又沒把話說死,那事情便大有轉機。
話說回來,一個好媳婦旺三代,蘊姐兒那麼好的姑娘,待再大個兩三歲,是定然不愁嫁的,也不怪平老太太輕易不肯鬆口,自己今日才是來第一次,只要自己來得次數多了,讓平老太太越發看到自己的誠意,還怕不能心想事成?
這般一想,周夫人心裡那幾分不豫便都散了去,與平老太太說笑起來:“三杯怎麼夠,至少也得六杯才成。”
祁夫人眼見平老太太變相的拒絕了周夫人,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平老太太雖也沒答應她,到底還說要與兒子兒媳們商量後再給自己準話,那沈騰的機會至少比周家少爺們的機會大;憂的則是看周夫人那副勢在必得的架勢,萬一回頭平老太太真被她打動了該怎麼辦,她畢竟只是姨母,話哪敢說得像周夫人那麼滿,萬一回頭九妹妹做不到該怎麼辦?
不過到了祁夫人這個年紀這個地位,若連這點城府都沒有,也趁早別出門了,省得丟人現眼或是白得罪人,當下也笑著附和起周夫人的話來:“是啊伯母,三杯怎麼夠,怎麼也得六杯才夠,若是九杯就更好了,長長久久。”
一時酒席抬上來,自是平老太太與周夫人祁夫人坐了一桌,平大太太打橫作陪,姑娘們坐了一桌,剛好六個人,倒是無意合了六六大順的好意頭。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相處,兩位平小姐與三位顧小姐已經頗熟悉了,顧菁與平沅年紀相當,也都愛好書法,習的還都是顏體,在一起自然有的是話說,顧苒與平瀅則都是跳脫性子,也是志趣相投。當然,平沅與平瀅也沒有讓顧芷受到冷落,何況還有顧蘊在一旁周全,等到下午祁夫人帶了女兒們告辭離開時,大家都是滿心的依依不捨。
只是顧菁也不好說回去便下帖子請平家姐妹去自家玩耍的話,因為知道自己縱下了帖子,平家的長輩們也未必肯同意她們去,自己又何必為難她們呢?還有以後尋別的機會與她們再聚罷。
周夫人見祁夫人都帶著女兒們告辭了,平老太太則一臉的倦容,也不好再多待,寒暄了幾句‘自己過幾日再來給平老太太問安,待小女滿月後便帶孩子來給外祖母磕頭’後,由平大太太送到垂花門外上了車,再到大門外去與周指揮使回合後回密雲去,且不多說。
卻說平老太太送走客人們後,老人家上了年紀撐不住,便將平大太太和孫女兒都打發了,由貼身的嬤嬤扶著躺到床上,開始歇起中覺來。
只是身體雖很疲憊,意識卻反倒出奇的清醒,等到貼身的嬤嬤半個時辰後奉命來叫她起身時,她倒比睡前更覺得疲憊了。
晚膳後,因為午覺沒有歇好,平老太太便沒有像往常那樣留孫子孫女兒們在跟前兒玩笑,連顧蘊也一併打發去了平沅平瀅住的小院兒,讓她晚上就跟姐姐們睡了。
顧蘊估摸著外祖母累了是一方面的原因,只怕更重要的,還是有事情與舅舅舅母們商量,所以才會將他們這些小輩都打發了,也不多說,順從的行了禮,同表哥表姐們一道退下了。
平老太太也的確有話與兒子兒媳們說,待孫子孫女們都離開後,她連一眾服侍的人也都打發了,才把白日裡祁夫人和周夫人提的事大略說了一遍,末了看向兩個兒子:“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