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鄴的開國皇帝也打不下這偌大的錦繡河山。
可大鄴開國距今已近百年,將士數代更迭下來,怎麼能少了老弱病殘?兼之如今四海昇平,便是各地邊關偶有戰事,也只是小範圍的,將士們無仗可打,久而久之豈能不鬆懈,戰鬥力豈能不大不如前?這樣的軍隊上了戰場,仗著人多或許能打趴嚇趴對方,更大的可能性卻是尾大不掉,連將領與精兵們都跟著被拖累。
一來二去的,各大總兵府便形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譬如一個千戶,他手下有一千名士兵,自然就該有一千人的軍餉給養,那麼只要剋扣五百人的一半軍餉,便能將另外五百人養得兵肥馬壯,關鍵這五百個人只會忠於他,等同於就是他的私兵了,誰想輕易將他降他的職,甚至是將他拉下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等上了戰場,他靠著這五百人,還極有可能立大功,因功升遷,——這樣的私兵,哪個總兵府的千戶將軍會沒有幾十幾百個的?
到了總兵那一級,就更不用說了,二皇子說永嘉侯按例可以有兩千的親兵,但在座的就算是傻子,也不會相信這話,所以若永嘉侯只是剋扣一部分士兵的軍餉,他們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現在的情況是,遼東總兵府的好些兵士已大半年沒領過哪怕一文軍餉了,平日裡還吃不飽穿不暖,這其中怎麼可能會沒有貓膩?永嘉侯又怎麼可能脫得了干係?
二皇子說完,趁眾人都不注意時,立時給三皇子使起眼色來,示意他趕緊給自己幫腔幾句,皇上已然動了疑,他們一定得儘快打消皇上對他們的疑慮,讓事情不至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才是。
可三皇子卻當沒看見二皇子的眼色一般,只在心裡思忖,就算事態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損失最大的也不會是他,支援他的總兵府,也就一個而已,而那個婢生子就算贏了這一戰,勢力也趕不上現在的老二,如此說來,這事兒反倒是自己漁翁得利了?雖然是傷敵一千自損五百得來的小利,至少也比只失不得來得強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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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能哄得兒子出門,真的是一步都不肯踏出家門了,不上學也不肯,腫麼破?明天他還放假一天,後天又得開始糾結了,哎……
第一百七三回 高風亮節的太子妃
二皇子見三皇子假裝看不見自己的眼色,只管低著頭,心裡猛地一“咯噔”,老三不會是想臨陣散夥罷?反正此事若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損失最大的也是自己,而不是他,他除非傻了才讓自己也沾一腿的泥呢,果然在利益面前,什麼兄弟什麼親情都是假的,壓根兒不值一文。
可老三也不想想,那個婢生子經過治水之事後,聲望本就大勝往昔,他又佔了大道正統的名分,只要他不犯大錯,便是父皇也不好輕言廢棄他的,何況看父皇如今待他的態度,分明大有栽培他之意了,老三別到頭來陪了夫人又折兵,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那才真是現了他的眼呢!
念頭閃過,耳朵裡再次傳來宇文承川的聲音:“父皇,二皇弟說的情況既從太祖開國之初,便約定俗成流傳了下來,可見自有其稱道之處,若永嘉侯只是剋扣了底下部分士兵的部分軍餉,倒也情有可原,能者是該多勞,能者也該多得,倒是不必苛責永嘉侯。只是大半年沒領過一文軍餉,就實在有些過分了,也許是底下的人瞞著永嘉侯做了什麼手腳亦未可知?於公來說,永嘉侯府自老侯爺起,便鎮守遼東,為遼東的安防立下了汗馬功勞,於私來說,永嘉侯是貴妃娘娘的兄長,二皇弟的舅舅,也算是自家親戚,所以兒臣懇請父皇,一定要深入的徹查此事,不叫永嘉侯心寒,更不叫遼東幾萬將士心寒。”
這個該死的婢生子,一定是他事先動了手腳,一定是的,不然明明萬無一失的計劃,為什麼事到臨頭,卻出了這麼大的岔子,更可恨的是,他們事先竟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察覺到,婢生子手裡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底牌,他不在盛京那五年又到底經歷了什麼?已經儘可能的高估他,誰知道竟然還是低估了,老天爺這是瞎了眼嗎?
二皇子聽得宇文承川這一席假仁假義的話,簡直恨不能生吞了他,想起三皇子的臨陣撂手,更是氣得兩肋生疼,只覺全天下都在跟自己作對,只恨時光不能倒流,那他一定加倍提高警惕,決不讓自己陷入如此困境!
只可惜時光不但不能倒流,反而還會一刻不停的往前走。
很快戶部與兵部的兩位尚書和四位侍郎都到了,兵部左侍郎的身上還帶著明顯的酒氣,其他幾人身上的酒氣雖不至於那麼明顯,靠得近了,也隱約能聞出來,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