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義往外一看,發現那人竟然是劉鬱薇──於楷倫的女友。
因為外頭下著雨,所以他讓司機開啟車門,讓她上車來。
待她上了車,程天義才問:“你有什麼事?”
“您都看見了?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劉鬱薇端麗的臉上,寫滿嫉妒與怨恨。
程天義先不表示任何看法,只點點頭說:“楷倫背叛了你。”
“也背叛了您!您並不希望悠悠跟他在一起,對吧?”
程天義確實不希望,但他認為自己沒必要對她全盤吐實,只不輕不重地說:“我們家悠悠也不對,不該介入你們的感情。”
劉鬱薇眼神閃爍,故意裝出哀慼的表情。“其實如果悠悠真的喜歡楷倫,要我讓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只怕我這麼做,是害了悠悠。”
“怎麼說?”聽到有可能對寶貝女兒不利,程天義緊張起來。
“悠悠是你的獨生女,也是未來程氏企業千億財產的繼承人,你想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想藉由裙帶關係分得這塊大餅?一般人也就算了,可望而不可及,頂多當做白日夢,想想就算了,可是距離財富愈近的人,愈難說服自己放棄。”
“你的意思是──”程天義眯眼審視她。她在暗示什麼?
“楷倫曾經對我說過,他和我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平凡人,想要揚眉吐氣,飛黃騰達,幾乎不可能,除非……”她咬著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除非什麼?”程天義問。
“除非攀得富豪家的姻緣,藉由裙帶關係往上爬!所以他一直不肯跟我結婚,他說我們兩人結婚沒有意義,只是貧窮與貧窮的結合,那會將我們更往地獄裡推,如果我們想擺脫現狀,就必須與比我們更有錢、更有地位的人結婚。”
“所以他看中了悠悠?”程天義震驚又憤怒,原來他竟是這麼想的。
好個於楷倫!平日裝得那副道貌岸然、無慾無求的嘴臉,其實心裡頭打的卻是這種卑鄙的歪主意。實在可恨!
“啊,我實在不該把這些事說出來,或許他是真的愛上悠悠也說不定……”
劉鬱薇本來說得煞有其事,這時卻突然態度一轉,刻意小心翼翼地回答,但她那閃閃躲躲的神情反而教人更加肯定,於楷倫就是在利用程悠悠沒錯。
“那個混帳東西!”程天義握緊摯頭,無法忍受有人將他最疼愛的寶貝女兒當成梯子爬,藉由她來謀奪程氏企業的資產。
“啊,對不起!我不能待太久,讓人瞧見就不好了。”
劉鬱薇趁著大雨沒人注意,急忙開啟車門離去,她撐著粉藍的傘,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程天義陰鬱地瞪著窗外,於楷倫的車早已不知去向。那個狼心狗肺的混帳把他的寶貝帶到哪裡去了?
他捏著下巴,細細思考起來。
俗語道:養虎貽患。看來於楷倫恐怕不能再留,但他也不能不顧忌於楷倫在公司裡的地位與勢力。
他牽涉到公司裡太多重大的事務與機密,若是他發狠投效敵營,只怕整個程氏企業都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此事得從長計議,萬萬急不得!
又望了眼窗外愈來愈大的雨勢,程天義沉痛地閉上眼,命令司機開車。
他得回去仔細安排佈局。
第二天,他將於楷倫找去,特地問起了他的婚事。
“你和鬱薇什麼時候結婚呢?想一想,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呢!如果你們打算結婚,我會送你們一份大禮,還會放你一段長假,讓你們好好去度蜜月。”他虛情假意地笑道。
這是他給於楷倫的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他肯放棄他女兒,回到劉鬱薇身邊,那麼他會原諒他這一次。
畢竟是自己一手栽培壯大的樹苗,要他硬生生折斷,還真是有些不捨。
但於楷倫已經不願再欺瞞他或悠悠,所以選擇坦白:“我與鬱薇並非真正的男女朋友,我永遠也不會跟她結婚,我心裡所愛的,另有其人。”
“是嗎?”程天義憤慨在心裡。
他不用問也知道,他所謂“心裡的人”,指的就是他的寶貝女兒。
好!既然他敬酒不吃要吃罰酒,那麼他也不會對他客氣,他程某人視若珍寶的獨生女兒,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嫁給一介平民。
“好,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他不愧是隻狡檜的老狐狸,臉上還笑著,但心裡已經擬好對付他的對策。
於楷倫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