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西抵著宋括的下頜,聽到後頭,隱隱覺得這話似乎不是對著自己說的。抬起頭,發覺宋括眼中所倒映的身影一陣模糊,子西看不清。正如她不明白為什麼宋括當初可以棄甲子西於不顧,如今瞬息萬變間,又對同一張臉的子西如此柔情、蜜語甜言。當真風水輪流轉轉得如此之快?而這一直是子西對宋括有所保留的原因,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是她看不清的東西。
“皇上也相信是婉妃下毒?”子西這話輕飄飄的。從她醒後不斷有人告訴她是婉妃害了她,可是她的腦海裡總是不斷浮現那日的情景,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害她的人會是婉妃,那個輕靈得如仙子的女子。
“你言此語何意?”宋括陰沉著臉問著。子西內心明白,相對於柔情而言,現在宋括是做足了給她,可是比起那一抹鮮紅而言,恐怕語妃那裡會更多更完整吧!因此,她不可能以卵擊石,在宋括面前硬碰硬地說出語妃,到時反而自己落了下風,平白讓語妃得逞!
“那日是婉妃妹妹是好心來提醒我去謝恩的。”子西瞄到了此刻宋括臉色的微異,為避免吃閉門羹。於是避開了自己對於“侍寢”之事的疑惑,細細說著,生怕說錯了哪個字會給婉妃多添了條罪狀:“我不熟宮裡的規矩,若不是婉妃來相告知,恐怕我就會成為全後宮最目無宮規的妃子了!那時禁足的可就是我了,再加上那毒,恐怕我早已……”
宋括忽然阻住了子西的唇,不讓子西繼續說下去。不以為然間,眉線忽然一鬆,似乎捕捉到什麼有趣的事般:“皇后既然都稱自己為‘妃子’了,還自稱‘我’是為何故?”
子西當心臉一紅。她什麼時候承認了他是她的夫的?就因為中毒幾日摸不清道不明的守候就讓她開始接受他是她夫君的事實?
“你的宮規的確是得好好讓嬤嬤、姑姑們教一教了,竟然敢抗朕的恩寵。普天之下恐怕就你子西一人了!”
子西還未思量清楚之際,卻被這一語給嗔了回去,臉上瞬時五彩斑斕。卻如小女兒家般扭捏了起來。惹得宋括輕輕捏了捏子西的臉頰。
“朕到底是該感謝紅顏笑呢,把朕的皇后變得越發水靈!”宋括有一句沒一句地扯著。剛才煩人的情緒似乎也暢了許多。
“皇上,子西可以見見婉妃妹妹嗎?”既然不能說“我”,那就換名字頂上。但是“臣妾”兩字,子西現在生生是喊不出口的。
宋括立馬冷哼了一聲,厲聲道:“哼!那種人你何必再見!萬一又被下毒如何是好!”
子西搖著頭,緩緩道:“子西相信婉妃妹妹絕無下毒之意。皇上都說若子西再去見婉妃,再被下毒,那麼婉妃必定做罪。那麼試問哪個人這麼傻,拼個共赴黃泉又遺臭萬年?就子西所知,婉妃妹妹並非此種人,而我倆的仇恨終是上一代,就算要下毒也不該是婉妃啊。”
“那是她想先下手為強!免得你以後阻了她的道!”
“那就更不通了!婉妃妹妹為何就知道子西以後必定能阻了她的道。何況後宮之事主位非子西,試問,子西如何撼動得了語妃?”子西說最後一句時緊緊看著宋括。發覺宋括臉上略微相信的神色時,心底一涼,他心裡的主位終究還是隻有語妃吧,所以她撼動不了。
“若真是婉妃下毒,為何不嫁禍給語妃,那不是更一箭雙鵰嗎?”子西不相信宋括想不到這層。只是婉妃姓紀,是紀氏如今的依靠,雖然不明白宋括為什麼這麼恨紀氏的人,但反正只要打上“紀氏”標籤的,宋括大概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剷除的好機會吧。就如這次婉妃的所謂下毒事件,其實不過就是另一個惠妃的事例。他還是想保護語妃,然後趁機打壓紀氏!只是這次,宋括似乎對紀氏所做的有些過於急切……
“你倒一直為她說好話!不怕朕一怒也把你給禁足嗎?”
子西一聽事情還有轉闤的餘地,便趕緊補口道:“子西知道皇上是個明君,明君自當聽得進子西的諫言啊!”
“諫言!哈哈……”宋括像以往見到子西一樣大笑著,骨子裡那種氣勢凜然而現。
“皇上準吧?”子西拉開兩人距離,搖著宋括的左手,乞求著。
“準是可以。不過讓人多跟著。”宋括軟下口風。
“謝皇上!”子西跪在御榻上,神采奕奕。
“奇怪!剛才甲太醫還來過,還說皇后病泱泱的渾身無力,怎麼這會兒又恢復了?”宋括頗為調侃地說著。
子西倒是一樂:“難道皇上希望子西佔了您的御榻,讓其他妃子不能繼續承恩嗎?”語畢,不覺間,看到宋括頗有深意的眼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