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過逃避責任,“還請侯爵閣下給我一天的時間,我定會讓此事水落石出。請您相信,對於膽敢對夫人行兇的惡徒,由依定然不會手下留情——事實上,我一接到訊息就趕過來,就是有幾個問題想請夫人告知。”
希瑟爾侯爵面色不變,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得到了侯爵的許可,少女便側過身,轉向了面色蒼白的侯爵夫人。那雙往日裡總是溫柔清澈的深藍色眼眸,在對上貴婦有些閃爍的目光時,不動神色地染上了些許冷意,只是聲音卻比平時更加柔軟了幾分——站在病房外的利威爾抽了抽嘴角,甚至有些懷疑這樣的聲音是不是少女發出的。
“可以請問一下,夫人在凌晨時經過辛斯菲爾大街所為何事嗎?”
對於少女所詢問的事情,希瑟爾侯爵顯然也有些疑惑:辛斯菲爾連續發生了那麼多起殺人案,就算是普通平民也知道繞道走,為何……
坐在床上的希瑟爾夫人聞言,一瞬間怔了一下,那雙美目在對上少女深邃幽暗的眼眸之後,立刻不自在了起來。感受到侯爵疑問的目光,貴婦下意識有些顫抖地低下了頭,保養得極好的手指一下子攥住了身上的薄被,支支吾吾道:“昨、昨晚在巴特爾伯爵的宴會上喝得有些多……暈暈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上了馬車,之後我,我……”
明顯的託詞,明顯的有所隱瞞——但是沒關係,這就是少女想要的回答:“這就是我懷疑夫人的護衛裡有歹人的原因。侯爵閣下。”
沒有給希瑟爾夫人把話說完的機會,由依少女緩慢而強勢地接過了希瑟爾夫人有些斷斷續續的話頭,雙手輕輕按住貴婦有些單薄的雙肩,神態溫柔得就好像一個心疼母親的女兒一般,神情中甚至隱隱有些怒意:“利用夫人的信任,將夫人這樣尊貴的人深夜帶到辛斯菲爾這樣危險的街道——侯爵閣下,這樣做的人,必然有心對夫人不利啊!然而,除了夫人的護衛隊,又有誰可以左右夫人馬車的去向呢?”
“我想那個犯人將夫人帶到辛斯菲爾再動手,一定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們憲兵團抓到殺人犯的訊息還沒有透露出去,所以夫人護衛裡的歹人想要將對夫人不利的罪名推給連續殺人犯——所以才故意選擇了那麼一條危險的路。”
“至於夫人說襲擊的人是連續殺人犯……我想一定是因為夫人被嚇壞了、又或者——被什麼人誘導了的緣故。”
看著侯爵的臉色一點點黑了下來,卻始終沉默不語,少女微微一笑,適時將希瑟爾夫人從這件事中撇了出來——侯爵對夫人的喜愛在帝都早已不是新聞,假如她說夫人只是受害者,並對希瑟爾夫人胡亂指責憲兵團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想來這件事,侯爵也是很樂意趕緊了結的。
“像夫人這樣高貴的人,怎麼可能見過那樣十惡不赦的惡徒?對於女士受驚之下的無心之言,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那些傷害夫人、意圖不軌的惡徒,絕對不能姑息。”
墨綠色長髮的少女說得一臉正氣,義憤填膺。
——推理清晰,證據充分,加上侯爵夫人自己說的話……難怪就連希瑟爾侯爵,也被少女直接牽著走了。
背靠著希瑟爾夫人病房的大門,利威爾聽到這裡,幾乎要為少女的表現鼓掌。果然,在聽完了少女的分析之後,侯爵臉上的不悅很快散去,看著少女的目光也由不滿轉化為了讚賞。他點了點頭,優雅地行了一個貴族禮。
“艾希確實受了很大的驚嚇,還請沙黎曼閣下儘早將意圖對艾希不利的歹人抓住。我還有事,這裡就交給閣下了。”
這便是,將事情全權交給由依的意思了。墨綠色長髮的少女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只要她願意,她總有辦法讓眼前的人如沐春風,心情愉快。
“我的榮幸,尊敬的侯爵閣下。”
(三)
病房的大門在少女的身後輕輕關上,墨綠色長髮的少女在侯爵離開了之後,便收回了行禮的手臂。直起身,由依也不去看希瑟爾夫人的臉色,只是徑直拉過病房裡的一把椅子,對著坐在病床上的貴婦簡短地道:“您不介意吧?”
沒有了以往在宴會上的優雅大方,也沒有了先前的溫柔體貼,希瑟爾夫人從未見過這樣的由依,剛剛的幾句話就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打亂——還是當著自己最大靠山的面,棕發的貴婦笑容有些勉強,但還是沒有失了禮儀:“怎麼會,沙黎曼小姐請——”
“冒昧地提醒您一句,夫人,在我執勤期間,還請稱呼我為‘閣下’。”
先前說過,在貴族之間,打斷別人說話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所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