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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著童樺,夏致遠站在翻倒的餐椅旁,胸膛起伏不定。
“你怎麼回事?”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夏致遠說,“你爸爸是怎麼對你的?那個畜生又是怎麼對你的?你都忘了嗎?!”
“夏致遠,他是我弟弟!”童樺眉頭緊皺,整個人都痛苦的微微蜷起來,“爸爸走了,他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了!”
“他算什麼親人!”又踹了一腳地上的椅子,夏致遠憤怒的說,“強|奸親哥哥,謀殺親生父親,這種人還配活在世上?!”
童樺眉頭緊鎖,撐著腦袋,只是低頭不語。
見他這副樣子,夏致遠走開幾步,煩躁的抽起煙來。
雨聲依舊,客廳裡沒法開窗透氣,不一會兒,就到處都漫上了煙味。
一支菸過後,心緒慢慢平靜,夏致遠扶起地上的椅子,重新坐下。
“寶貝,”吸了口氣,他拉過童樺的手,“你向警局報告之後,可以給童琰請最好的律師幫他辯護,或許罪不至死。”
童樺搖頭,“不要騙我……如果他被判了故意殺人罪,一定會是死刑。”
“你可以寫信給法官求情。”
“沒有用的,這裡不是美國,”童樺搖頭,一再重複道,“那沒用。”
“童樺,看著我,看著我,”夏致遠轉過他的臉,耐著性子說,“你爸爸真實的遺囑,是讓你繼承家產。你是童家的大少爺,童家幾代積累下來的資產和名譽,不能就這樣毀在童琰手裡。”
“我不是什麼大少爺。”
“怎麼不是!你是童家和莊家的嫡子,對這份家產,你身上也有責任!”
“夏致遠,別逼我了!”童樺用力甩開他,又朝他吼道,“我承擔不起這些事情!”
夏致遠錯愕的看著自己被他甩開的手。
“我只有這個弟弟了!我不想他死,不想讓自己再變成孤兒!”
“什麼……狗屁弟弟……”
靠上椅背,夏致遠的聲音冷下來,“童樺,別騙自己了,他每次叫你‘哥哥’的時候,腦子裡在想什麼難道你不知道?”
窗外悽風苦雨,夏致遠這句話落下,童樺瞬時楞了神。
“呵呵……”
許久之後,客廳裡響起童樺自虐的笑聲,“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我過去十年的生活,全都是假的。”
虛抹了把臉,童樺說:“都說我爸媽怎麼恩愛,結果我媽媽懷孕的時候,爸爸就跟楚櫻有了童琰。這麼多年過去,他早把我忘了,是我自己非要厚著臉皮找上門……”
“然後呢?”童樺低著頭,自嘲一笑,“爸爸對我好,是因為內疚,童琰對我好……是想上我,你對我好……”
“夏致遠,從頭到尾,我只是一個打|黑拳的小混混,”四目相交,童樺看著夏致遠,“說謊、打假拳、包庇做錯事的人……這些你看不下去的事情,都是我從小做慣的。你喜歡的那個乖巧懂事的大少爺,壓根兒就沒存在過!”
“童樺!”夏致遠忍不住拔高聲音,“為什麼每次童琰那個畜生犯事情,你就要失控成這樣?!”
“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夏致遠冷笑,“事實就是,你爸爸很疼你,他被人謀殺了,你坐在這裡無動於衷,還想包庇罪犯!”
“那又怎麼樣?!”童樺倔強的說,“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再說一遍。”
“我爸爸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啪!”
盛怒之下,夏致遠甩了他一記耳光,“這是替你爸爸教訓你!”
這一巴掌下去,童樺捂著臉不吭聲,sing卻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別逼他了!”
心疼的護住童樺,sing對夏致遠說:“那是他親弟弟,你叫他能怎麼辦?!”
“所以你也覺得,他應該就這樣看著殺父兇手逍遙自在?”夏致遠激動的質問道。
“他不想的,”sing的語氣萬分無奈,“但是他沒辦法,你逼他也沒用啊!”
燈光明亮的客廳裡,童樺不做聲的坐在那裡,sing則蹲下去檢視他的臉。
洗澡後,sing只穿了一條家居短褲,動作之間,隱約能看到大腿上紋身的邊緣。
那圖案夏致遠看過太多次,只微微一眼,就能知道它和童樺身上的那個,長得一模一樣。
這兩個人,刺著相同的紋身,用一樣的邏輯思考問題,甚至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