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咬貝齒,狠狠看向他,很想指出他此舉分明是假公濟私。但展昭離開開封府,隨自己遠嫁遼國,不管怎麼說,她心中確是對他存著幾分感激,不便當眾駁他,當下只好按耐下來。心中暗自思量,反正來日方長,可尋的藉口甚多,不愁找不到機會攆她走。
而此時莫研知道展昭是在替自己說話,頓時大為歡喜,忍不住多瞅了他兩眼。
河間府尹李奇高隨同夫人是前來送行的,在旁邊候了半晌了,因不明莫研來路,也有些不明究裡,自然不便插口。眼看公主上了馬車,李奇高方才上前,朝展昭拱手笑道:“展大人,若有事儘管遣人相告,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展昭微笑以對:“展某先行謝過李大人。”提劍略一拱手,辭過府尹夫婦二人,翻身上馬,隨隊伍前行。
前方莫研早已上馬,策韁徐行,不時回望兩眼,見展昭趕上來,便湊近他低聲笑問道:“大哥,若方才公主執意要趕我走,你怎麼辦?”
展昭側頭瞧她:“你會走麼?”
當然不會,這還用說,她連連搖頭。
展昭笑得風清雲淡,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她不會走,他自然也會想法子不讓她走。
瞧他模樣,莫研歪頭一笑,心意相通,已不必說出。
“對了,那位府尹夫人生得那樣美,是誰?怎得我看府尹對她小心翼翼地,多吹口氣都怕化了,恨不能捧在手心裡才好。”她又回頭望了望,正看見李奇高扶著夫人尚立在原地遠遠地望著送嫁隊伍。
“她是龐太師的三女兒龐瓏。”
莫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龐太師之女,難怪難怪……這龐太師那麼精明,大女兒當了貴妃,二女兒嫁了朝廷大將軍,怎麼會把三女兒嫁到邊境來呢?這買賣做得可有些虧。”
“李大人頗有才學,三年前就邊境問題兩國通商問題上諫,深得皇上賞識,特地把龐三小姐指給了他。”
“原來是皇上指婚。”莫研悶頭想了想,朝展昭道,“大哥,你沒事可別上什麼摺子,萬一也引得皇上賞識,給你指婚就麻煩了。”
展昭微微一笑,只簡簡單單道:“你放心。”
他既然如此說,她自然也就放心得很。
因將到遼國,這日行得倒比素日快了一些,到雁門關正是日漸西沉之時。關外早有遼人等候迎接豫國公主,密密麻麻站了一大群,為首一人年輕俊朗,面帶豪氣,錦衣華服,貴不可言,正是耶律洪基,他親自來迎接自己的新娘來了。
按宋禮,在正式拜堂成親之前,新郎新娘不得見面。耶律洪基雖是遼人,倒也十分守禮,僅在車下向豫國公主問安。趙渝原就心中忐忑,見來人是耶律洪基,愈發緊張起來。幸而耶律洪基並無半分逾禮之舉,才使她漸漸安心。只是這耶律洪基究竟是何模樣,她也看不見,只能聽見聲音頗為清亮,未免更加好奇此人長相。
待耶律洪基退開在前引路,趙渝方才偷偷撩開車簾,溜眼望去,可惜僅能瞧見一群遼人背影,連哪個才是耶律洪基也不知道。
“公主有事?”
因職責是護衛公主,莫研多半時間都行在馬車邊上,見她探頭探腦,自然要問。
趙渝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放下車簾,沒過一會,終是心癢難忍,又復撩開車簾,朝莫研招了招手:“你方才瞧見那人長相了麼?”
莫研點點頭。
“他什麼模樣?”
“看著挺斯文,一點都不像遼人,要不是穿著遼人的衣裳,倒像咱們大宋的公子爺。”莫研如實道。
趙渝聞言,總算又安心了幾分,忍不住問道:“好看麼?”
“……長得挺精神的。”
莫研撓撓耳根,才勉強回答出來。她心裡眼裡都只有個展昭,幸好她再傻也明白,萬不能在公主面前說此人比不上大哥之類的話,所以只好勉勉強強擠出幾個字來敷衍趙渝。
說實話,僅僅用“挺精神”來形容耶律洪基實在有點冤,不過不久趙渝自己就能親眼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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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關,行了不久,便有人駕馬馳騁而來,到了耶律洪基面前,翻身下馬,恭敬稟道:“啟稟殿下,廣平碇以東三里,牙帳已備好。”
耶律洪基點點頭,那人退到後面,大隊人馬一起往廣平碇而去。
所謂牙帳,其實就是穹廬、帳篷,但王族所用帳篷自然不能與尋常百姓所用相提並論。還未到廣平碇,莫研便遠遠地看見前方色彩鮮豔的牙帳,讓人吃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