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身在異邦,親朋好友皆無法到場,親事也難免簡陋些,你可會怪我?”
莫研不在意地揮揮手:“這有何妨,以前我二哥哥見人家成親敲鑼打鼓大宴賓客,他就搖頭說,成親本就兩個人自己的事情,就要兩人安安靜靜地守在一起才好,弄得吵吵嚷嚷不堪其煩的都是些傻子。”
展昭微微一笑:“你二哥哥說話雖有偏頗之處,不過細細想來,卻也不是全無道理。”
“那當然,我二哥哥很是聰明,說出來的話自然是很有道理。”莫研點頭道,又歡喜道,“到時候我託人送信給他們,他們若知道我與你成了親,定然歡喜得很。”
“是我們。”
“嗯?”
展昭微笑道:“應該是‘我們’託人送信才對。”
莫研怔了一怔,轉而燦爛笑開,笑容中難得地帶上了幾分羞澀之意。
深夜,莫研仍在燈下認認真真地一針一線地縫製著袍子。
日間展昭的話猶在耳邊,鬧得她時不時就忍不住歡喜得想笑,睡也睡不著,便索性也不睡了,全心全意縫製袍子。
大概是人歡喜的緣故,平日艱難的針線也份外聽話起來,原以為還要縫上兩三晚的活計,竟在不知不覺間已近完工。
縫好最後一針,打結,湊到唇邊咬斷線,她喜滋滋地展開袍子欣賞,心中十分滿意:針腳雖然有些粗糙,但只要不看細處,猛地打量上去倒也發覺不出什麼毛病來。
“不知道大哥喜不喜歡?”
她摟著袍子想著,又開窗探頭望去,此時月將西移,想是已過了三更天了。
“不如我偷偷將袍子放到他床邊,明日他起來時一眼便可看見,豈不是好!”她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特別是想到展昭看見袍子的神情,便禁不住要笑出聲來。遂疊好袍子抱在懷中,又熄了燈,悄悄出了屋,往後廂房的展昭屋中溜去。
負責巡視的侍衛自然都認得她,況且她並非往公主處去,故而並不上前詢問,只含蓄笑笑便讓她過去了。
展昭屋內黑漆漆的,顯然是已經睡了。
莫研暗自一喜,摸到門邊,自懷中掏出銀簪子想去撥門栓,一撥兩撥三撥,皆撥了個空。她心中奇怪,手輕輕一推,方才發覺門根本就沒有栓,而是僅僅虛掩著。
“咦?大半夜的,大哥不在麼?”
她滿肚疑惑,悄然閃身進門,打量屋內,內裡床幔半垂,隱約可以看見展昭的身影在上面。
莫研抿嘴一笑,暗道:“原來大哥是忘了栓門。”她躡手躡腳走到床邊,可看見展昭雙目合攏,呼吸淺淺,顯然睡夢正沉。在窗外微弱皎潔的月光下,愈發襯得他眉目如畫,清秀俊朗,她偏著頭,伸出手指沿著他的眉眼虛描。因生怕吵醒他,故而不敢久呆,她笑盈盈地看了一會兒,便悄悄將新制的袍子放到他枕邊,這才復掩好門離去。
聽見她腳步聲離去,原本應是熟睡的展昭才睜開雙目,緩緩坐起身來,伸手拿過枕邊的袍子……
另一人由樑上翻下,身法翩然如燕,無聲無息地坐到桌旁,笑道:“你這小媳婦倒有意思,大半夜地還跑來瞧你,多半是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之前他二人正在商議事情,突然聽見莫研的腳步聲,海冬青來不及離開便直接翻到樑上躲起,而展昭則裝睡。因海冬青內功身後,呼吸聲極輕,故而莫研絲毫未曾察覺屋內居然還有第三個人。
面對海東青的打趣,展昭只淡淡一笑,手摩挲過新袍子,接縫處針腳粗糙的觸感從指腹擦過,他忍不住微笑……莫研不善針線,為了做這袍子定然費了不少心思,難怪總是見她睡不夠的模樣,這段時間自己日日逼她練功,她大概只有夜裡才能得空來做衣裳。
“唉!真好,還有小媳婦給你做衣裳。”海東青酸酸道,“可憐我孤家寡人一個,也不知道我媳婦出孃胎了沒有。……這麼好的小媳婦,你準備什麼時候與她成親?”
“我答應過她,等我從鐵騎營回來便成親。”
海東青點點頭,半晌道:“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交待你的那些事情千萬注意,我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展昭微笑著點點頭。
“我也有一事要請大哥幫忙。”
“說。”
“此事我一直沒有告訴她,所以若是此番我回不來,請大哥替我……”
他話未說完,海東青便連連擺手:“別找我,別找我!報喪這種事情我可不幹,小媳婦眼淚一掉,你讓我拿她怎麼辦?”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