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之居所,號稱【解羽】。
李曦明也聽過此名,【解羽地】是鸞雀所居,【同心樆】所在,五火皆具,更難得有太陽靈物,天下有數的鳥雀之類,大多從此地出。
【解羽地】本身不小,甚至北海面積狹小,一大部分原因就是【解羽地】、【滄州】佔據,此中修士不少,可惜終年颳著【瀚海漠風】,地不能活人,不能如同【滄州】一般供凡人居住,這才少了些勢力。
李曦明越過合天海,到了北海,隱隱約約就能看見西方的紅色,心中嚮往,只是分身乏術,只能改變方向,一路向東北,越過厚厚的冰雪,這才見到【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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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河水呈現灰黑色,山勢險峻,多有奇蟲異獸,山中蛭蝚、毒蛇數不勝數,他掃了一眼,看出來了:
“傳說中【滄州】坎水橫流,果不其然!雖然比不上【解羽地】不能活人,可若不是經驗豐富,沒有修為在身的人還真不好在外走動…此地的人…也過不了什麼好日子。”
稍稍認定了方向,很快就尋到了坎北郡猈兒山。
這山並不高大,一片灰黑,修建了墨藍兩色的宮闕,與另一側搬過來的銜憂山一高一低,一東一西,相互呼應,別有景色。
李曦明看了這一眼,突然回憶起當年的銜憂山來:
“當年我在山中修行,看過山中的佈局,也是一左一右,有一座輔峰相對而立,如今這座山還留在黎夏郡中,似乎叫做飛遺山…”
李曦明心中情感略有複雜,他與幾個兄弟不同,小時候好長一段日子都住在蕭家…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結:
‘那時我還小,孤獨沒有夥伴…唯有二三個僕人,平日裡做完了功課,偷偷披一件蓑笠,迎著小雨就到江上去閒逛,還買了舟子的舟來遊玩,捧著白銀小爐飲酒…那樣的時光…在湖上是沒有的。”
“這百年修行裡也再未有過。’
蕭家是個清閒的家族,不比李氏事事都有人督查,玉庭與青杜固然是約束的利劍,卻也叫望月湖上沒有這種太平世道的安樂了——在一個心中含恨,終日圖謀著復仇的家族裡,享樂也是罪過,是不會有這樣的太平的。
他只駕風下去,果然見到好幾個蕭家子弟在掃臺階,天空中灑著蕭瑟的冷雨,李曦明問道:
“可是蕭氏族人,望月李氏來拜訪了!”
這群人見了他,有一個算一個都跪下了,便有一人急匆匆地告罪上去,便見一道遁光從山上飛湧而起,急切落到近前,顯化出一老頭來:
這老頭鬚髮皆白,相貌醇厚,一根木杖駐在手裡,掛著零零散散的藥囊,身上只一件單薄的灰衣。
目光溫和,只是眸子微微紅了,道:
“見過真人!”
李曦明忙托住,騰出一隻手來,很親暱地扶住他,只答道:
“師尊不必如此!”
此人赫然是師尊蕭元思。
蕭元思老得很早,也很快,他心中有結,終年無法釋然,雖然生活上沒有什麼困苦,卻始終沉溺於過去的痛苦,無法釋懷,他沒有什麼成器的子嗣,在宗內也沒有收徒,只唯獨李曦明一個徒弟,見了他很驚喜,很快就笑起來:
“今時大不同,像個真人了。”
李曦明略有尷尬地搖頭,只跟著老人上去,關切一二,卻見蕭元思抬眉道:
“我多年不在海內,卻也能聽那些訊息,若有可能,我師妹的袁家…還是拜託真人關注一二…”
李曦明知道他總是惦記故人,安撫道:
“袁氏雖然出了些麻煩,血脈卻還留存…雖不如往日顯赫,卻也不是壞事…”
蕭元思默然點頭,問道:
“真人所言甚是…我本也是要來找真人的,這些年來我心頭總是反覆想起一事…如今…青忽真人成就,總算是有了眉目,盼望著…打聽到你師祖的訊息。”
這麼一提,李曦明心中有數了,師祖叫司元白,輩分上應當是司元禮的兄長,更是自家先輩的師尊,於情於理,也應當問一問,便記在心頭。
三兩句間,蕭元思已經將他引至【猈兒山】,便默默退下去了。
高處同樣設了一湖,漆黑如墨,山間有雪,一根通體碧玉的魚竿支在岸邊,山上的風明明大的很,魚線如同精鐵所鑄,紋絲不動。
“昭景來了!”
李曦明在玉桌旁落坐,這才見一老人在桌邊浮現而出。
相較於蕭元思的疲態,蕭初庭與多年前相比幾乎沒有差別,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