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蕭元思,他面容溫和,一身修為已經臻至巔峰,僅僅站在此處就有一股淡淡的藥香瀰漫,袖口的雲紋呈淡金色,神色溫和:
“莫要客氣…”
李曦明已經數次前去蕭家尋他,都撲了個空,後來蕭家更是封山不出,更難見到蕭元思,如今頗為感懷,連著問了數句。
“師尊如今修為如何?可是準備突破紫府了?!”
“還欠些火候。”
蕭元思溫聲一一應了,他出現這小段時間,李曦峻已經有所猜測,忖道:
“看來幕宓理、句兀出山,都有『溪上翁』勾引,蕭家專程來這一趟,恐怕有些想法。”
李家此行不過是巫山,其餘哪有什麼東西值得蕭初庭派人來?白衣青年抖抖袖子,先是謝道: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蕭元思輕輕擺手,至於在謝他順手捉回幕宓理還是說將一人一妖引出山,兩人各自心中有數,便見李曦峻笑道:
“晚輩正為難不知巫山深淺忌諱,正逢前輩途經此地,還望能指點一二。”
“好,那便一併去看看。”
蕭元思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順勢應下來,輕聲道:
“與曦峻交談,真是如沐春風。”
蕭元思頓了頓,手中的幕宓理化作的紅光已經支撐不住,變化為一個光溜溜的腦袋,連線著一小段脊椎骨,張口要告饒。
蕭元思一指點在他眉心,幕宓理頃刻之間丟了心智,朦朦朧朧如墜夢中,蕭元思袖口一張,幕宓理如同白雪逢光,消融在他袖中。
他將這人施法收下,這才微微歉意開口道:
“我家真人有一二事要詢問這山越。”
話說到了這地步,李曦明也明白蕭元思就是為了巫山來的了,一併駕風過去,見著一細眼和尚駕風而來,手中金光凝聚成一團鎖鏈,嚴嚴實實地吊著一隻黑豹模樣的妖物。
句兀才逃出去幾里地,空衡早就在不遠處等著了,這妖物受了些小傷,哪裡還能從法師手中逃去,片刻便被擒回來了。
“法師來了。”
李曦明迎上去,蕭元思打量了空衡一眼,輕聲道:
“帶著這妖物進陣,興許能用得上。”
空衡看了李曦峻微微點頭,這才默默落在幾人身旁,答道:
“空衡見過前輩。”
蕭元思頷首,看向腳下烏黑一片的陣法,李曦峻將句兀擒過來,沉聲道:
“開啟大陣。”
句兀梗了梗脖子,沒嗆出一個字來,色厲內荏,一副兇樣,李曦峻看了兩眼,指了指一旁的蕭元思,輕聲道:
“這位是紫府仙族的蕭前輩,乃是真人族侄,角中梓就算報仇殺回,也不過落入真人手掌之中,勿要擔心。”
他見句兀面色有些變化,繼續道:
“還是說角中梓正在海外閉關突破紫府?你覺得他有把握突破?”
句兀臉色數變,角中梓失蹤多年,他其實也不知此人在何處,再看眾人模樣,幕宓理多半沒命了,這妖物與幕宓理有些感情,一時友人被殺,慼慼然閉嘴不肯說話。
等到李曦峻拔劍而出,貼在他項上,冰涼刺骨,句兀果斷開口,答道:
“進出此陣,需要巫符,在我身上,稍稍鬆綁些,我為上仙取來。”
一眾修士在此,哪一個都是能要他性命的,李曦峻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招,讓空衡鬆了禁制,這妖物在眾人面上一掃,看向負手而立的“紫府仙裔”。
他張開豹嘴,伸出血色的長舌,吐出一枚棕色的巫符來,對著那漆黑大陣一召,頓時光消霧散,顯露出陣中的大山來。
李曦峻微微點頭,眾人並非不能破陣而去,可這樣一迂迴,算是把這個少見的巫陣儲存下來了,今後也不必再另行鑄造大陣保護此山。
眾人只是稍近此山,便覺法風消弭,如墜汞中,句兀一夕開了大陣,心態驟變,連忙道:
“巫山曾經存放過至寶,經年累月,此處便遍地桑樹,靈機沉鬱,仙術一經此地,清靈之氣驟減,最受挫便是駕風之術。”
“是《答桑下乞兒問》罷!”
蕭元思微微蹙眉,他有飛梭法器,也並非一定不能在此處飛行,只是照顧幾人,輕聲道:
“那邊從山腳上去看看罷。”
幾人往山腳落去,果然見遍地桑槐,黑漆漆一片,山中白玉作階,泉水噴湧,青碧色流淌而下,嘩啦啦一片晶瑩,諸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