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多便越難判斷,李曦峻默默吐出氣來,又聯想到了胎中之迷去。
“無論如何,一定是與赤礁島有關。”
拋開這些不論,翻了翻手下人遞上來的宗卷,李曦峻這夜將他這幾年的事情仔細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認以此人的性情與脾性,很可能早已記恨、貪圖上了自家。
李曦峻難以容忍一個命數加身之人仇視自家還流亡在外,比一個築基修士虎視眈眈還要可怕,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算有可能得罪赤礁島,也定要將此人格殺。
“命數加身,難道就殺不得了?”
李曦峻摩挲著寶劍,心中漸漸升起殺意,按耐著不發,默默道:
“對付此等人物,要麼忍耐不發,要麼一動手就要將之擊斃,絕不能留給他逃跑的機會。”
他站起身來,計算了一下幾位長輩外出的時間,距離歸來還遙遙無期,又在海外飛行,行蹤不定,許霄每一天都在變強,恐怕不能再等了。
正在想著,忽然又進來一人,上報道:
“稟大人,那魔徒取了一大桶藥材,不知又要施什麼法術!”
李家如此重視許霄,幾個嫡系心中清楚,可下面的人大多數都很是疑惑,李曦峻早就吩咐下去,已經在李家內部將許霄打為魔修奪舍的兇徒,結合柳老翁詭異悽慘的死相,一眾人心中已經又懼又恨。
李曦峻一聽這話,連忙站起身來駕風出去,烏梢迎上來嘶聲道:
“此人剛剛出了院門。”
李曦峻定睛一看,院中的許霄正盤膝而坐,浸泡在赤紅色的藥水之中,似乎正在準備突破,李曦峻心道不好:
‘不行,不可再等了,這樣下去再過上年,東海茫茫,幾位長輩還沒回來,這人說不定都已經可以衝擊築基!更說不準什麼時候偷偷溜走,誰知道隨著他的力量漸強還有什麼手段!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再出手,不如先下手為強!’
李曦峻果斷揮手:
“所有人都過來!”
他眯了眯眼,瞳術與籙氣催動到極致,暗暗注意著那藥浴之中的靈氣流動,只等著許霄徹底進入狀態。
“等到此人到了突破關頭,還請幾位一起出手。”
李曦峻喃喃了一句,手已經按在腰間的青鋒之上,身後的李烏梢衣襬之下滾滾而動,白猴、陳睦峰等人也一一嚴陣以待。
李曦峻在心中低嘆:
‘害…這!’
‘自從家中有了築基,自家成為湖上霸主,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嚴陣以待…如今竟然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練氣修士!’
眼看著那人漸漸靜下心來,氣息開始沉浮不定,那盆中的藥液也飛速旋轉起來,慢慢淡化,楚逸、孔家的前車之鑑,李曦峻不敢大意,更害怕諸位客卿大意,只反覆提醒道:
“此人多半是魔頭轉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秘寶秘法,諸位切不可大意,只要輕輕鬆懈,多半會招來殺身之禍!”
果然,他這麼一說,幾人面上都流露出凝重之色,原本站在一旁板著臉的李烏梢也微微訝異,望向下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
許霄的氣勢飛漲,李曦峻屏息凝神,等著他衝擊。
……
東海。
李淵蛟一路送著李清虹回鹹湖,確定妹妹飛進修越宗的江道,這才回頭,重新往東邊飛去。
他為人謹慎,並不原路返回,而是帶著空衡換了條路線回宗泉島,稍微繞了些遠路,無傷大雅。
兩人沉默著飛了一陣,途經一座滿是青松的長條形島嶼,遠遠便看見空中都是碰撞的法光,聲勢頗為浩大。
李淵蛟推算了一下位置,此處應該就是近年來鬧得沸沸揚揚的【青松觀遺址】,劍門與純一道、赤礁島已經爭了許多年了,一直沒個下落。
李淵蛟望了一眼,突然心中一動,問道:
“法師,遼河道統之中可有這古道門【青松觀】的記載?”
空衡一合手,輕聲道:
“自然是有的,這仙觀在月華元府之前就建立了,前後出過兩位真君,前一位記載不詳,只知是火德一系,後一位則證得了兌金果位,死於少陽魔君手中……”
李淵蛟還記得這少陽魔君,那分蒯島正是因魔君而得名,當下點點頭,立刻反應過來:
“這青松觀內頭就是兌金與火德傳承?”
“不錯。”
空衡才應聲,李淵蛟立刻又起了疑心,問道:
“既然出過兩位真君,為何輪得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