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落!這人到底是哪家!”
他腦海中過了一遍,發覺只要持那法器的人物速度夠快,當真是難以反制,斟酌了兩息,距離又被拉出老遠。
他神色陰沉,兩指一併,挑出枚符籙來,呈現出檀紅色,寬且大,上頭繪著一隻活靈活現、披滿鱗片的大鼠,郭紅漸敕道:
“烘焃之風,聽我號令,穿梭往來,並作火馳!”
李曦峻靜靜聽著,靈識中郭紅漸兩指間的符籙驟地吐出一點檀紅色的風來,先在半空化作一長鱗赤鼠,扯著嗓子嚎了一句,復又化為檀風,托住他足底,極速往北追來。
郭紅漸這符籙非同一般,喚作【並作火馳符】,乃是赤礁開島老祖郭神通的靈寵檀雲鼠所畫,這併火靈獸善使一道烘焃之風,練成此符,本是給嫡系逃命用的,郭紅漸心中又是貪婪又是憤怒,果斷把這符籙用上了!
一時間檀紅火風凝聚,他瞬息之間就拉近了距離,手中長令持起放在兩唇之間,鼓息一瞬,雙目灰紅,噴出一股併火來。
這火焰與郭紅康使起來簡直判若兩物,濃烈浩蕩,燎髮摧枯,發出一陣怪異的鴉鳴聲,深灰色的火焰怦然砸在屏上,發出一聲劇烈的轟鳴聲。
李曦峻本就有傷在身,法力不濟,這麼一砸差點從空中掉下,這併火又在畫屏上熊熊燃燒,如同鯨吞一般吸走他體內的法力,【重明洞玄屏】沒有得到法力支援,屏上的光彩一下暗淡下來。
“鏘!”
郭紅漸正驅使火焰,屏光驟然分開,迸出一道亮眼的劍光,如同霜雪垂落,他冷眼看著,袖中飛出一道紅紗,飄搖婉轉,將那劍光纏住。
這紅紗發出一陣悶響,如同束住了一隻蛟龍,那東西在紗中極其激烈的掙扎著,郭紅漸頗為意外,法力猛地湧入其中,問道:
“劍元?劍元也無用!”
他可不是郭紅瑤,一眼就看出那法器中的人法力不濟,甚至根本不需自己做任何事情,只維持著火焰半刻鐘,此人必然墜落海中。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可郭紅漸對這法器起了貪婪之心,自然是速戰速決為好,手中掐訣施法,併火滔滔,趁著這人被屏上的併火纏住無法分神,手中的火焰極速匯聚。
李曦峻身處絕境,卻不慌不忙,灰白色的眼中看不出情緒,重明洞玄屏的光輝黯淡了,【寒廩】也收回鞘中,落進他懷裡。
他的手在袖間一捉,亮出一枚符籙來:
這籙呈現出檀紅色,寬且大,足有巴掌大小,上頭同樣繪著一隻活靈活現、披滿鱗片的大鼠,金閃閃的眼睛已經充滿了法力。
【並作火馳符】!
李曦峻餘下的法力注入其中,照貓畫虎,唇齒一張一合,清朗的聲音在屏中迴盪:
“烘焃之風,聽我號令,穿梭往來,並作火馳!”
手中的符籙吐出一點檀紅色的風來,同樣在半空化作一長鱗赤鼠,扯著嗓子嚎了一句,復又化為檀風,托住他足底,極速往北而去了。
郭紅漸聽著這嚎聲,手中的法術硬生生停住,呆呆地望著消失在遠方的灰紅色光彩,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為何會有我家的【並作火馳符】?”
他手中的灰火流淌,呆若木雞,把頭轉過去,望了望自己來時的路,愣道:
“他為何會我家的咒語!”
郭紅漸把頭轉回來,天邊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蹤跡,他面上的表情如同打翻了百味瓶,各種情緒交織變化,駭道:
“是了!我先前念過!”
他思忖了一息,很快明白過來,深深吸了口氣,兩眼晶瑩,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小妹…好凶徒…”
郭紅漸悲痛之餘,腦海中慢慢浮現出疑惑來,始終徘徊在腦海無法去除:
“可就算他殺了小妹…我赤礁島嫡系的儲物袋可不是說開就開的…縱使是專門針對此道的仙基也要十天半個月!更何況其中的詛咒與標記之法極其高明,為何他全然沒有影響!”
“總不可能是小妹取出來給他的!”
……
太虛。
漆黑一片的太虛一陣波動,道袍古樸的女子顯出身形來,懷中抱傘,黑髮用釵插起,雙眼透過太虛,注視著現世。
“這…”
她躊躇了一刻,搖頭道:
“竟有這樣的道理…郭紅瑤…當真是窩囊極了。”
一旁的真人不顯身形,低沉渾厚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