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虹在殿中等了一陣,李承淮已經帶著人上來,這少年身著銀羽雷衣,兩領繪著紫色紋路,腰間佩劍,兩眼神光湛湛,一眼便見了李清虹。
他只拱手一禮,字正腔圓,言語乾脆利落,朗聲道:
“北海雷修席子康,見過道友!”
李清虹頷首,輕聲道:
“在下李清虹,見過道友。”
“久聞大名。”
席子康黑髮束著,白晳的額頭上點著一點紫色,一副少年模樣,有種明朗之感,不知道年歲幾何,眼神乾淨,和聲道:
“子康身在北海,對趙越之爭也有所耳聞,一路南下,先來拜訪貴族了。”
李清虹不知他背景,可這人很是禮貌,又是雷修,自然很難有惡感,點頭道:
“家中逢了些變故,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稍稍寒暄,席子康斟酌一陣,沉聲道:
“我家世居北海,修行『玄雷』一道,至今已有八百餘年,有些底蘊,少些『霄雷』之法,此次前來,一是向貴族換取。”
他找了個溫和的話題來開啟局面,李清虹抿了一口茶,心中漸定。
李家的霄雷之法有兩道,都是『玄雷泊』,一是三品的《紫雷秘元功》,二是古法修成《霄雲問雷法》,李清虹也修過,至少三品起步,不到五品。
‘卻並沒有什麼不可以拿出來換取的。’
無他,對於如今的李家來說,《紫雷秘元功》本身並不是什麼厲害功法,威力雖然在三品中算得上大,卻折壽絕嗣,真正厲害的東西是三枚玄雷,也就是那道《紫符元光秘法》!
“況且…此人跨越萬里而來,豈是為了一道功法?我的功法源自【策雷泊雲法道】,並不難看出,恐怕他還是為了這洞天而來,試探一二。”
李清虹對雷雲洞天始終有種淡淡的陰霾感,於是很是客氣地點了頭,答道:
“好,我家如今也逢著難事,貴族又是正道雷法,只要兩家談好價格,此事並無不妥。”
席子康微微一笑,輕聲道:
“還望先看一看卷首。”
李清虹喚了人取出玉簡,李家給小輩選擇功法之時本就有專門燒錄卷首,以供挑選的部分,也不需要再去專門燒錄,席子康等了一陣,聽著殿前叮噹一響,明光爍爍,邁步進來一青年修士。
這修士身著白色道袍,內裡則是灰金色的袍衣,五官端正,兩眼略睜著,天光左右流淌,抬眉先向李清虹行了一禮,身後有人奉著簡進來。
“望月李氏李曦明。”
席子康聽著他的聲音略有沙啞,語氣倒是平緩,並未在意,手中玉簡翻過來讀了讀,眉宇間浮現訝異之色,答道:
“『玄雷泊』?是道友的功法?”
李清虹的仙基並不是秘密,她只應和一聲,席子康躊躇道:
“實不相瞞,在下也聽說過這仙基…是【策雷泊雲法道】的東西。”
他抬眉去望李清虹,輕聲道:
“此法是霄雷『冬雷聲』的替參,卻叫作『玄雷泊』,妄圖調和玄霄,也是【策雷泊雲法道】一貫的作風…”
李清虹仔細聽著,若有所思,答道:
“貴族源遠流長,可知這法道為何如此…”
“哎!”
席子康話語中藏著幾分苦澀,答道:
“這也算不上秘密,從南到北,人人都曉得天下有五德,也明白有玄霄元三雷,偏偏我等修雷法的修士世世代代都想不明白,為何水火有五,雷霆元磁卻只有三?”
“就算是天地如此,偏偏玄霄主雷霆,元雷也叫元磁,怎麼說應該還有第四道雷主磁,兩兩相對,才能符合天地之理…”
見李清虹若有所思點頭,席子康嘆道:
“於是總有先輩試著去證,疑心天地之初有一位道果不見,這『玄雷泊』就是他們的努力…”
“原來如此。”
李清虹心中漸漸明白:
‘看來【杜若】與【六雷玄罰令】這兩道玄雷之物在我手中得心應手不是偶然,原來是仙基本就是眾多改良的結果…’
她心中過了一遍,問道:
“按理說此道就是有,天地間必然會有相應的靈物,也會有妖物誕成對應的仙基…哪有不見的道理?”
席子康頓時語塞,顯然對這些隱秘也沒有什麼把握,只好道:
“我只聽了些傳聞,說上古仙人仙君林立,修為至臻之人超脫果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