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饒命啊!”
那人嚇得膽裂,一落地就開始求饒,抱著李木田縮成了一團。
“啊!饒命,大伯饒命,大伯饒命啊…”
李葉盛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只想偷枚瓜解解饞,眨眼間自己最怕的這位大伯就站在了面前,嚇得他動彈不得,誰知李木田一手還提著長刀,更叫他肝膽俱裂。
“葉盛?”李木田定睛瞧了瞧,皺緊了眉頭,臉上陰晴不定,摸著下巴的鬍鬚定定地望著他。
李葉盛是李葉生的哥哥,他倆的父親長年臥病在床,李葉盛卻成日裡遊手好閒,四處打秋風。
兩個少年也聞聲趕來,李通崖長棍一抬,徑直壓在李葉盛的臂膀上,嚇得他涕淚橫流。李長湖拎起他的腦袋一瞧,不禁動容。
“堂弟?”李長湖長出一口氣,疑惑地問出聲。
“你為何在這兒?”李通崖冷冷地問著,手上的長棍力道不減。
“偷你家瓜來了!”看著李葉盛支支吾吾的樣子,李木田冷著臉替他回答,手中長刀一收,扭頭就走。
“堂弟,得罪了。”
李通崖也收力提棍,甩下一句話便跟著父親回屋了。只剩下李長湖將扶起李葉盛,替他擦了臉,又溫言撫慰了幾句,客氣送出了庭院。
————
屋中。
李尺涇和李項平呆呆地坐在桌邊,鑑子藏在懷裡,李項平一動也不敢動,好在不多時父親二哥就走進了堂中。
“大哥呢?”
他望望他們的身後,趕忙問。
“送客去了。”
李木田搖了搖頭
“葉盛這孩子時常來打秋風我曉得,可生怕今晚的事走漏了風聲,叫全家飛灰煙滅。”
李通崖找到了小凳坐下,聞言偏頭望了望李項平,正欲開口。
“嘎吱。”
大門發出合閉聲,大哥李長湖神色疑惑,往凳子上一坐,對著父親李木田開口。
“父親這是何必?”
他搖了搖頭。
“葉盛不過偷一枚瓜罷了,您這順水人情不做,偏偏要得罪他家。”
“什麼他家我家,只有一個李家,我嫡爾庶”
李木田靠著窗側著耳,對著婦人和幼子招招手:“你們蹲去正門後門,有人便叫喚。”
兩人應是,便退出去了,李木田轉身關死門窗,拍了拍李項平道
“你說!”
李項平用力點點頭,小小聲地開口:
“今日我去眉尺河抓魚,從河裡撿著個物什。”
言罷望了望父親李木田,見他一點頭,從懷裡掏出枚鑑子來。
李長湖望望弟弟,又看看父親,接過那枚青灰色鑑子,細細打量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李木田從長子手中接過鑑子,尋了屋頂那處小洞,挪了個石凳,將鑑子往其下一放,眯眼望著兩個兒子。
眼看月光如水般波動不斷,又如乳燕投林般匯聚在鏡面上方,浮現出一抹淡白色的如同寶石般的月暈來。
李長湖“噌”地從椅子上站起,死死地盯著鑑子上的月暈,李通崖也失色動容,若有所思地盯著鑑子。
整整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李家眾人默默地盯著鑑子一眼不發,神色各異。
李項平已經是第二次看這副畫面,卻也震驚失色,喃喃自語:
“我自小未見過這般美景…”
“哈哈別說你了,你老子我也不曾見過這樣好的東西。”
李木田低笑著,卻不見什麼笑意,反倒眼神狠厲。
“這恐是仙人之物。”
李通崖靜靜地開口,拿起長刀不斷擦拭,他盯著鑑子狀似平靜,不斷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走漏風聲,亦是我家滅門之禍。”
李長湖在堂中裡不斷踱步,神色焦慮又興奮。
“若是仙人丟失之物,明日便施法尋來,我等如何自處?”
李通崖定定地盯著父親,不無憂慮地說。
李項平點點頭,笑著說:“仙人會賞賜些什麼,我家都受用無窮。”
“放屁。”
李木田擺擺手“我聽聞仙人多有嗜殺之輩,萬萬不可!這鑑子落水中不知多久,要來取早便拾去了,那輪得到我等凡人,我看那仙人多半已經遭遇不測。”
這大逆不道的話聽得李長湖心驚膽戰,皺著眉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通崖卻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