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陽回到鎮裡幾個月,父親李承福就死了,葬禮還算隆重,主家派人來慰問過,李秋陽一一答謝了賓客,獨自坐在靈堂中對著父親的靈柩發呆,幾個哥哥對他畢恭畢敬,讓他不舒服得緊。
李承福死得還算安寧,挺到了李秋陽回鎮才身亡,算是鬆了口氣去的,握著李秋陽的手在床上悄然而逝。
看著佈滿白布的靈堂,李秋陽依稀記得七歲那年,李承福聽說主家在測靈竅,自顧自地抱著他出門就走,兩人順著石板路走了一陣,他問父親:
“爹爹,我們去哪?”
“求仙!”
李承福說著,嘿嘿地就笑起來。
後來迴歸了家族改回了李姓,周圍的村人和葉氏的人紛紛來討好,李承福眼尖能幹,不但約束著幾個哥哥,從沒有給李秋陽惹什麼麻煩,還在族中找了許多事做,讓這個支脈一日日興旺起來。
有一日李承福同他醉了酒,低聲笑道:
“我還小的時候,在田間捉肥鼠,就看出村子裡頭有三個聰明人,一個是李木田,一個是陳二牛!這兩人一個是兇狠冷靜,一個是機靈能幹。”
“還有一個呢?”
李秋陽笑著問。
“是葉承福。”
李承福哈哈大笑,醉眼迷濛,手中的酒碗不住的搖晃。
李秋陽猛然從回憶中驚醒,望了望冷冰冰地躺在棺材裡的李承福,眼前跑進來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娃,額上綁著白巾,帶著淚看著他。
“爹爹!”
將自己的幼子抱在懷中,李秋陽喃喃自語道:
“你們八個皆無靈竅,我這一脈的希望又在何處呢?”
“為父也不過保著你們一生富貴,你等身無靈竅,恐怕還要走到父親前邊。”
他看著懵懂的孩子,才開口說了兩句,便見門外走進來一個族兵,躬身道:
“族叔,家主喚你。”
李秋陽連忙站起,收拾了衣物,匆匆忙忙地上了黎涇山,在石板路上走了一陣,便見好大一隻花紋蛇屍盤踞在地面上。
“好長蟲!”
李秋陽讚了一聲,也不等李玄宣開口,很是自覺地彎下腰來,往妖物身上打入封靈術,李玄宣笑盈盈道:
“族叔修為如何了?”
“第四層青元輪。”
李秋陽呵呵一笑,一旁的李玄鋒擦著弓,一身素衣不言不語,看得出來心情很是一般。
下方的族兵沖沖地上來,滿頭大汗,躬下身子在李玄宣身邊耳語道:
“家主!山越傳來訊息,伽泥奚死了!被刺殺在山越大祭之上。”
李玄宣愣了愣,頓時喜上眉梢,連忙站起身,朝著兩人開口道:
“伽泥奚死了,在大祭之上被刺殺,我等算是可以安心睡覺了!當浮一大白!”
兩人頓時一愣,李玄鋒動作一頓,冷冷道:
“便宜他了。”
李秋陽神色倒是頗為複雜,默默開口道:
“我在山越境內時見過眾多山越百姓,對此人頗為愛戴,怎會遭人刺殺”
李玄宣點點頭,接過話茬,疑問道:
“更何況他一身修為至少練氣巔峰,除了築基出手誰能殺之,其中諸多疑點,恐怕水深得很。”
“仲父呢?恐怕也只有他知道其中關竅!”
李玄宣抬頭問了一句,便見李玄鋒答道:
“殺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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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崖順著山間脈絡走向尋了一陣,按照記憶在一處山崖下尋到一棵葉子發白的大榕樹,矗立在山坡上,紛紛的白葉散落下來,飄散了一地斑白。
找到了記憶中的位置,果然見到一隻赤紅色的大狐正在樹邊呼呼大睡,他才停下腳步,那大狐的耳朵便敏銳地豎起,眯著眼瞪著他。
李通崖靜靜地看了一陣,這妖物修為在練氣五層左右,自己上次尋求籙氣祭品之時便見過它,當時自己遠遠地望了一眼便被它的氣勢驚退,如今修為見漲,正好拿它試試劍。
那大狐雙眼頗為靈動,盯著他手裡的劍舔了舔爪子,張開大嘴竟然結結巴巴地開口道:
“我沒吃過人。”
李通崖頓時一呆,驚疑不定地用靈識掃了掃這大狐,確定這大狐是練氣五層而非築基,頭一次見到靈智已開,煉化橫骨的妖物,一時間也不知作何回答,只好輕聲道:
“道友我不過想與道友切磋切磋,點到為止。”
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