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宗的傳承並不完整,『洗劫露』一道的《露劫落華法》採氣不得,遲家收集了好些年的『洗劫露』功法,採氣幾乎全有問題,故而哪怕是他堂堂遲家嫡系,『洗劫露』也難以煉成。
明明淥水在位,『洗劫露』採氣卻總是失敗,遲步梓在青池不敢多想,到了東海,心裡是明明白白的,除了是自家那位淥水午元符語真君的心意,還能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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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這位真君有這份心,足以讓採氣法通通失效,遲家的功法所需的那份靈氣更是哪個遺蹟都不曾見過,遲瑞用了淥解合水之法去調和,屢屢失敗,遲尉也沒能成就『洗劫露』,用了『角木』替參『餘養性』…
他心念正動,這靈雀卻穿梭而來,轉守為攻,那雙鵝黃色的尖喙猛然開啟,露出其中細細密密,排列整齊的尖牙,一股深白色的光彩噴湧而出。
遲步梓終於正色,手中的法訣變化,那一尊大鼎終於從太虛中破出,擋在身前,他的瞳孔慢慢從淺青色轉化為深青色。
『洞泉聲』!
這既是命神通又是身神通的強橫神通一出,他的身軀瞬間化為洞泉之水,匯入那大鼎之中,叮叮咚咚的泉水之聲也湧現。
足足過了一炷香,那靈雀搏命的深白色光彩才將大鼎推翻,發出一聲劇烈的鏗鏘聲,洞泉之水被打出寶鼎,青灰色的水中憑空傳出聲來:
“洞泉淙淙,濁在水中,是以不凝不絕、不燥不止,君火雖旺,何以傷餘?”
於是這泉水頂著深白色光彩,大鼎同時鎮壓下去,光彩一點點黯淡,周邊的灰色重濁也重新濃厚,將之鎖死。
這一手神通便現道行,是這妖物拍馬所不能及,她頓覺一股絕望湧上心頭,她方才突破,無論如何掙扎,面對修為神通遠勝自己、陣法靈器神妙、道行法術精深的遲步梓,都是無力迴天了。
“是『洞泉聲』!”
這靈雀遲頓了一瞬間,立刻意識到是對方的命神通全力催動,趁虛而入,卻早已經來不及,青灰色的淥水已經零落而下。
遲步梓並未大意,這靈雀雖然被自己困住,難以逃脫,拼死卻並非做不到,這傢伙一死,這些年的種種準備可就落空了。
於是他一邊以淥水鎮壓,一邊現身而出,面上浮現出勝券在握的笑容,道:
“道友不必驚慌,我這樣大費周章,並非為了傷道友性命。”
這妖物並不信他,只答道:
“且搏命罷,我雖神通淺薄,可以性命相拼,傷你卻並非難事!”
遲步梓眨起眼來,他的相貌並不差,搭配衣著更是飄散,他神色鄭重,信誓旦旦:
“我絕沒有殺害道友的意思,你我道統無關,之間沒有仇怨,你一無靈器,二無寶物,為何要害你呢?只是為了開一少陰道統,只是怕道友搶奪,故而要如此作態。”
這妖物依舊不信,遲步梓手中淥水神通始終沒有停過,繼續道:
“大不了也是搏命,道友不如試試。”
一邊說著,遲步梓袖中的銀白色繩索卻漸漸發起光來,他面不改色,誠摯地盯著對方看,手中淥水默默施壓,越壓越重。
……
鑑中天地。
雲霧繚繞,明亮通透的白磚陳列,幾座石制燈座立在庭院之中,淡黃色光芒從燈座之中散落而出,種種玄奧的符文繪在上頭,淺碧色眸子的少年趴在石桌子上,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鼓玄煉火》…真火控火之術,看看…走得是十二重樓出火的路子…什麼年頭的老法術了…改一改…’
蕩江趴了一陣,提筆改起來,這閣樓之間空蕩蕩,沒有什麼人影,只有兩位呆呆的黃甲力士,瞪著眼睛,往樓上搬玉簡。
在天上轉了正,蕩江的工作是一點沒少,見的人反而少了,先前是在尊上府中,天子腳下,還有幾人可以說話,如今是丟到了閣中,還不能輕易走動,更加痛苦。
去年得了嘉獎,他蕩江是求爺爺告奶奶,都不求轉回府中,只求配個同僚,好不容易求到了,劉仙官說是有配兩位力士為手下,他沒想到一下當了頭頭,歡天喜地回了閣,卻發現這兩力士是沒有半點腦子,如同傀儡。
蕩江有些遺憾,不過這力士再笨,笨得如同只有本能,也好歹還有人說說話,解一解他的悶,畢竟真要說起來,這地方沒什麼搬裡搬出的活,也用不到兩位力士,蕩江倒有些心虛,不好作聲了。
只是每每一抬頭,濃眉大眼一張臉,未免有些掃興,這少年忍不住停了停,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