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過完年沒幾天就開學了,高一下學期對於高中生來說大約是最快樂的半年。
華夏回憶起她的高中生活,在面目清淡的過往中能夠稱得上是色彩斑斕的,能夠勞師動眾大興波瀾的,無非是那時的一場籃球賽。記得高一那年的籃球賽來得特別的晚,天都已經要熱起來了才終於有了動靜,見了些眉目,卻牽一髮而動千鈞,校園裡的潮熱好像在和夏天比著加速度,一陣一陣吹著熱鬧和熱火,均是迅猛得超過了四季輪轉,所以華夏說,那根本就是熱火超天。後來她認真又偏見地分析了一下,認定,那完全就是一場天造地設讓蕭離為出風頭的比賽,完全就是一個讓蕭離為不錯時機成為焦點的機會,這樣說多少有點半明半暗的酸味。
好像,每一所高中,大多數少女心裡都曾住過一個籃球高手,他身手矯捷,動作靈敏,在場上是靈魂式人物,在私心裡是英雄式少年。無疑,他站在場中央自成焦點,他有好看的膚色、完美的身形以及英俊的側臉。他奔跑的樣子就像是一張定格的黑白照片,任年少輕狂被雨打風吹去,少女成為少婦,偶爾仍會惦念那個年月裡的那個飛身上籃的少年,有時也會跟閨蜜像講述神話一般炫耀地說著當年的校名人。
在比賽的那些日子裡,蕭離為每日放學會後都在籃球館裡跑著跳著,竭盡全力思考著,全力以赴地拼搏著,盡情揮灑熱血和精力,盡情接受場外的喝彩和崇拜,盡情地把自己想象成小飛俠,儘管多少有些自戀和無恥的成分,他依然自我感覺良好。他每天都會在學校裡待到很晚才回家,那個時候的華夏早就吃飽了晚飯伏案寫作業了。早晨時,貪睡的華夏又總也趕不上第一班校車,從來和他錯過。所以前後算去,他們有許久失去交集。華夏琢磨著,要不也湊熱鬧去看一場球?可是看那玩意有什麼意思呢?她又看不懂,平白浪費時間嘛。
一天放學的時候邵安突然問她:“你怎麼從來不去看比賽?”
他身邊站的男生也問:“還真的,華夏你怎麼從來不去給我們加油?”
華夏說得很冠冕堂皇,掰著手指頭說:“要寫作業,要上競賽輔導,要看那麼多的書做那麼多的題……”
邵安嘻嘻哈哈地插了一句:“還要嗜睡。”
愛你,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第十七章(3)
華夏的臉皮薄,叉著腰:“嗜睡怎麼了?又不影響大局。你們要是早晨打比賽我就早早跑去看。”
邵安輕輕笑著,露出隱隱的酒窩線:“真可惜,那你是沒機會見著了。”
華夏說得有口無心:“怎麼了?你們就要輸了?還是你胳膊又斷了?”說完了看到邵安旁邊的男生表情一愣,才覺得自己有點過分,怎麼能在參賽隊員面前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迅速準備語言致歉,還沒發聲,邵安就開了口:“嘖嘖,童言無忌。”
華夏正張著嘴,聽到他這樣不倫不類地為她解圍,笑容來不及收回,面上笑得訕訕的。
為將功補過,收好了書包就跟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去了體育館。在那裡遇見了蕭離為喚作畢靜的那個女生,之前在校園裡遇見過很多次,她跟離為一起出現的機率很大,華夏覺得她分明長了一張狐狸臉,下巴忒尖,能戳破空氣似的那種尖利,總之印象十分不好。
她問邵安:“咱們打七班?”
邵安一臉“你真是活寶”的表情,說得極慎重:“不是,是打一班。咱跟七班壓根兒就不在一個半區,等四強的時候也許能碰上。”
華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裡疑惑著,那畢靜小姐跑來幹嗎的?隱藏在敵軍裡提前檢視敵情?也不披件馬甲,真是。
她到的時候比較晚,視角好的地方都擠了幾層的人,最後挑了對方籃球架下的位置坐,因為那裡人少,視線也還不錯,除了自己班如何得分看不到以外其餘都一清二楚,包括畢靜的眼神隨邵安的遊走而波動也被觀察到了。並且,當不幸的邵安被對方犯規如同悲劇英雄一般直挺挺地倒地時,她也看得清清楚楚,一時間熱血上湧,不管不顧地跑到場上,尖聲問:“你沒事吧?”
邵安投給了她一個詭異的眼神,她也不理解自己的聲音是如何像吊嗓子似的變得那般細的,只知道自己很緊張,很緊張,周圍瞬間擠過來很多的人,一言一語地問著如何如何。邵安嬉皮笑臉地回答:“沒關係。”
身兼裁判的體育老師派華夏先送他到校醫那裡看看,臨危受命,她就更加緊張了。可是華夏是誰啊?那麼混沌的一個場面下,扶著傷病員走出場地的時候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兩眼推倒邵安的人。魁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