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她畢竟是世家小姐,以前做事只要吩咐了下面的人去忙活,有時候下一趟廚房都有無數人幫忙洗菜切菜燒火的,哪裡像現在事事都要她動手,汪雲鋒總是擔心累壞了她,也時不時關注她的飯量,看她吃得少也要勸著多吃一點。
夏令寐勉強再喝了兩口,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嚇得夏竕整個跳了起來,喊‘娘’的聲調都帶了驚恐。
汪雲鋒趕快讓人去喊大夫,黑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出來,抓著她的手腕就把脈。半響,臉色陰晴不定。卷書手上還端著飯碗,裡面可以看到大塊的蘿蔔,一邊嚼著一邊喊:“誰不舒服,我來看看。”
黑子讓開地盤,卷書又去把脈。摸了一會兒,臉色也開始變換起來。
汪雲鋒沉著臉,怒道:“你們兩個蒙古大夫不會就讓開!”真正的大夫已經被白子請了進來,正好是夏家的人。
大夫原本還以為是汪雲鋒總算病倒了,還琢磨著最近的方子又要改,結果一看是夏令寐,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汪大人病了也比汪夫人病了好啊!現在夏家族長是知道夏令寐的行蹤,可二房的老爺和夫人不知道啊,要是夏令寐在災區出了問題,這不是要了大夫的命麼?當下大夫也凝神把脈,他這一上陣,臉色似喜似焦,半天都沒說話。
汪雲鋒手腳冰冷,直覺的抓住了夏令寐另一隻手。他父母故去了多年,兒子也是最近才貼了心,若是這時候夏令寐也……他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下去。
大夫問了夏令寐最近吃飯的飯量,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魚湯,斟酌之後終於開口,卻是問夏令寐身子是否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夏令寐感覺到汪雲鋒的緊張,還有身邊越來越陰鬱的氣壓,心底忐忑不安還是強制笑道:“也沒什麼不同。就是吃不下太油膩的東西,人容易累。”再多的怎麼也不肯說了。
大夫摸著鬍鬚看了看她氣色,這才笑道:“恭喜汪大人,夫人這是身懷六甲有身孕了。”
也不知道那一張椅子,啪得就掉到了地上,汪雲鋒站起身來,顫抖著問:“當真?”
卷書也笑道:“老爺,是真的。我剛才把脈,因為沒見過喜脈,也一時拿不定主意。不過,夫人的身子很康健。”黑子已經重新回到了暗處,顯然也是一樣的答案。
汪雲鋒一時被這訊息衝昏了頭腦似的。夏竕是他意料之外的孩子,在遇見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也許,在潛意識中,他這才是第一次真正感覺到,自己是父親了。喜悅來得太快,太猛,把素來冷靜自持的汪大人也轟得成了只知道繞圈的陀螺。
作者有話要說:餓了,想吃夜宵(┬_┬)
關鍵時刻,我還病了
六八回
汪雲鋒高興得有點傻了,其他人也漸漸受了影響。夏竕剛剛準備跳到孃親身上就被小白揪住:“千萬別!少爺,你這一抱,老爺就要哭了。”
汪雲鋒眼角有點淚,他利索的把夏令寐拉到一邊坐著。搓了搓手,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又看向周圍眾人,甩開手臂說:“都出去,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還趁機摸了摸夏竕的腦袋,“竕兒乖,以後不能衝撞你娘。”
夏竕問:“為什麼?”我最喜歡娘,我也沒有衝撞她。
“因為你孃的肚子裡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你在你娘身上蹦蹦跳跳,弟弟妹妹會壞掉。”
這根本不像一位嚴苛的御史說的話,幾個貼身侍衛都忍不住嫌棄的皺鼻子。大夫呵呵笑了幾聲,提出了一些注意事項,大多是不能太勞累,多吃飯,遠離病患等。黑子趁機從房樑上丟了一包牛皮紙包著的零食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等到眾人都走了,夏竕還懵懵懂懂的想要靠近孃親。汪雲鋒最怕夏竕的不知輕重,一手還扶著夏令寐的腰肢,一手還推開夏竕。兩父子對抗起來都有著股倔氣,到了最後,夏竕猛地一口咬在了汪雲鋒的手臂上,這才獲得擁抱孃親的權利,雖然肚皮中間還被他攔著。
夏令寐被連父子這麼一折騰,也才清醒過來一樣。她懷著夏竕的時候也是毫無知覺,當時在夏家深居簡出,如果不是二夫人看著她氣色不好讓大夫把脈,還不知道她壞了身孕。沒法子,她身子骨太好了。別的女子孕婦懷孕初期總是會嘔吐,甚至於身子乏力躺在榻上不願意動彈一下,有的更是嚴重動不動就暈倒,夏令寐完全沒有這些症狀。如果不是今日吃魚,腥氣太重導致她反胃,估計還看不出來。
這一對夫妻對於懷孕生子的事情有種少年人才有的無知和無措,一時之間,汪雲鋒是驚喜得慌張了,夏令寐是震驚得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