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血做做樣子,結果你真的信了。”
是,他信了,因為他害怕他真的死了。那一刻,他失去了辨別的能力。
莊籌紅了眼,道:“好,你們倆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與殺手戰,容若總是搶在玄燁身前。縱然容若武功再好,敵眾我寡,也絲毫佔不了上風。
莊籌刀法精湛,密雨般的攻勢直逼得容若連連後退。殺手從旁邊衝過來,割傷了容若的胳膊。
玄燁心疼,怒氣衝衝地衝他吼道:“你別老是擋在我前面!”
容若一分心,莊籌的刀迎頭而下。
迅雷不及掩耳,兩人嚇得面色蒼白。
“莊笑笑!”玄燁大喊。
那柄閃著寒光鋼刀在離容若頭頂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莊籌看向玄燁,饒有興致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本名?”
時間彷彿停止,殺手們不再攻擊。
玄燁道:“我派人查過,揚州乃至整個江蘇,根本沒有一個叫莊籌的人。你說你是書香世家,揚州有名的大儒便是莊廷 。二十年前,莊廷 私編《明史》,其弟以子孫十五歲以上者均被處斬,只有你——莊笑笑——莊廷 的小兒子,當年只有九歲,逃過死刑。”
“你很聰明。”莊籌道。
“這很好猜。除非你是莊笑笑,否則你沒有殺我的理由。只是我知道得太晚了。”
“也不晚,至少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容若對莊籌道:“原來你早知道我們的身份,故意接近我們。”聽得出他話語裡的失望,“我把你當朋友,你竟利用我引玄燁到這兒來。”他望向玄燁,眼裡滿是歉意。
玄燁握住他的手。
容若也緊緊地握著玄燁。每次當玄燁握著他的時候,他都會覺得異常的安心,也冷靜了不少。
容若對莊籌道:“明史案是鰲拜全權操辦的。鰲拜一手遮天,玄燁那時還未親政,根本不瞭解其中的因由。如今天下安定,玄燁一心為百姓謀福祉,你若殺了玄燁,又能保證下一個皇帝如玄燁般勤政愛民嗎?你不能這麼自私。莊家就剩下你一個人,你父親也不願意看到你走上這條不歸路。我說過我相信你會處理好,我也相信玄燁能讓你信服。請給我和玄燁一點時間,證明給你看。”
莊籌恨恨地瞪著玄燁,道:“我也說過我是一個執著的人。我的名字有個‘籌’字,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忘記了莊家的大仇。我一生都為了仇恨而生,不報仇,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頓了頓,莊籌又道:“容若,此事與你無關,你讓開,我便不殺你。”
容若笑了笑:“我的職責是保護皇上,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否則誰也別想傷害他。”
玄燁一笑——死也要和容若死在一起。他不會走,也不允許容若走。
莊籌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我成全你,讓你和康熙共赴黃泉。”殺手圍過來,將他們包圍在中心。
還來不及回答,已經兵刃相交。莊籌招招狠厲,絲毫不給對手踹息的機會。應付一個莊籌,綽綽有餘,只是加上幾個殺手,容若處在下風。玄燁的武功以守為主,接連守了數十招,被對手看出了破綻。一個殺手虛晃一腳,玄燁果以手向下格擋,上方空門畢露。殺手見機,一拳揮過,打在玄燁臉上。玄燁來不及擦掉嘴角滲出血,幾個殺手從前方揮刀而至。玄燁連連後退,至牆壁,無路可退!四個殺手從左右上下同時攻來,沒有一個方向可閃躲。
除非有絕好輕功,在殺手未至前一掠而起,避開攻擊。只是,若慢了一步,雙腿不保。一瞬猶豫,敵人已搶了先機,連上方的去勢也封住了。
眼前刀光閃耀,玄燁本能地閉了閉眼。
電光火石間,他聽到刀砍入肉裡的撲哧聲,接連四聲,像心裂開的聲音。他感到有人抱住了他,緊緊地抱著。他睜開眼,看到了容若的臉,就貼著他的鼻子。
“容若?”玄燁不願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住手!”莊籌竟下令殺手停手。他走到容若身邊,不敢相信地對容若道:“你真的願意為他而死?”
背上的傷口血流如注,容若失去了站立的能力。他的身子軟弱無力地往下滑,玄燁趕緊伸手摟著他。他把容若護在懷裡,轉過讓自己擋在容若身前,面對莊籌。
莊籌望著玄燁,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詫異。他從未想過君王會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臣子。他不願承認玄燁是一個可敬可佩的人,因為如果承認,他便不再有堅持的理由。
玄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