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錄後,方木回到寢室裡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大覺。第二天早上,已經得到訊息的同學們紛紛過來打探訊息的時候,他還沒睡醒。
在打發走最後一批來訪者之後,方木和幾個同學決定去醫院看望劉建軍。
拎著在醫院門口以近乎被訛詐的價格買來的水果,方木和杜宇幾個人登上了省醫院住院部的三樓。杜宇正眯縫著眼睛尋找312病房的時候,方木卻徑直走向了走廊盡頭那間被兩個警察嚴密把守的病房。其中一個警察認得方木,沒加盤問就放他們進去了。
靠近窗戶的那張病床被圍得嚴嚴實實。見有人進來,所有人都回頭看,方木認得其中兩個是當晚趕到體育館的警察。
他們衝方木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轉過頭接著對醫生說:“你的意思是,他現在的狀況不適合接受詢問?”
“那還用說?”醫生沒好氣地說,“人都還在半昏迷狀態,怎麼問?”
兩個警察無奈的對望了一下,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病房。
方木把水果放在窗臺上,凝視著躺在病床上的劉建軍。
劉建軍頭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半閉著眼睛,嘴上戴著氧氣面罩,看起來虛弱無比。
方木的心不由得一沉,昨晚警察把劉建軍抬下來的時候,說了一句“沒事”,看來這句“沒事”僅僅是指劉建軍還活著。他的傷勢比方木設想的要嚴重得多。
他低頭看看床頭掛著的病歷卡,上面簡單的寫著“顱骨凹陷性骨折”。
“凹陷性?”他輕聲嘀咕著,應該是由於鈍器擊打所致,估計兇手使用了錘子。
杜宇推醒正趴在床邊睡覺的鄒團結,他和劉建軍是一個寢室的室友。
“他怎麼樣?”
鄒團結打著哈欠說:“昨晚就做完手術了。醫生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喧囂,能聽到一個男人在和門口的警察爭吵,還夾雜著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我是他媽媽,我看看還不行麼?”
門被推開了,一對風塵僕僕的中年男女疾步走了進來,兩個人表情恐慌地在病房裡掃視一圈後,就直奔劉建軍的病床而來。
還沒等走到床前,女人就大聲哭起來。
鄒團結趕快站起來扶住她。
“阿姨你來了,快坐下,建軍他沒事。”
劉建軍的媽媽坐在床邊,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臉上滑落下來,她用一隻手堵住自己的嘴,似乎怕吵醒仍然在昏迷中的兒子,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劉建軍的臉。
劉建軍的爸爸輕聲讀著病歷卡上的文字:“顱骨凹陷性骨折?”臉上滿是痛惜和恐懼的表情。
杜宇趕快說:“叔叔別擔心,已經做完手術了,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
他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稍微輕鬆了些。他看看幾個年輕人:“你們是建軍的同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宇看看方木:“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不過,”他推推方木,“是他救了劉建軍。”
劉建軍的父母把目光都投向了方木,劉建軍的媽媽更是一把抓住方木的手。
“孩子,快告訴阿姨,到底怎麼回事,誰打的?”
“阿姨,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瞭解。我也只是湊巧去了出事的地方。”
劉建軍的媽媽突然雙膝跪下,哽咽著說道:
“好孩子,阿姨謝謝你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謝謝你啊。”
方木急忙扶住她,窘得滿臉通紅。
“阿姨……阿姨您別這樣……我應該的……”
好不容易把劉建軍的媽媽勸起來,方木卻感到再也無法在病房裡呆下去了。他尤其不能面對劉建軍媽媽感激不盡的目光。
歸根結底,劉建軍的遇襲是因為自己。
又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劉建軍,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