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呢!”
又說了兩遍,終於聽清了,小廝臉上也變得雪白,這可不是剛才裝給別人看的,而是發自內心的恐懼,他哆哆嗦嗦的說著:“你別騙我,這可是……可是……大禍啊!”
張三臉色一板,說著:“誰會挑這時來消遣你?快去稟報!”
小廝魂不守舍的應了一聲,朝屋子裡走去。
這時,張懷正臥室內,也是亂成一團,大婦張氏摟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哭成淚人,周圍幾個小妾,也聚成一圈,哭哭啼啼的。張管家這時忙完手頭的事,又看著張氏如此,頓覺頭大。
但還是說著:“夫人還請保重身體,這裡裡外外,千頭萬緒,還需夫人主持!特別是少爺和小姐,還需夫人照顧!”
張氏和張懷正自幼定親,成親後雖說不上舉案齊眉,但也算夫妻和諧,有著幾分真情,因此哭得悲切,這時聽到這句,看看懷裡的孩子,也流著淚,惶恐不安,就定定神,止住了哭,安慰的說著:“孩子,別怕,有孃親呢!”
有了心氣,身子就直了起來,恢復了幾分顏色,眼光一掃,特別是在帶著男孩的小妾身上停了一下,看得那小妾身子一抖,哭得更大聲了。
張氏說著:“你們先在這陪著老爺,張管家,隨我去偏廳!”就拉起兩個孩子,和張管家一起來到偏廳中。就問著:“現在有什麼章程?”
張管家看著夫人恢復幾分往日的威嚴,心裡也是一喜,以少爺小姐刺激,果然使得夫人重新振作,就說著:“夫人,這時還是得先將老爺入殮,再去置辦壽材,開設靈堂,派人報喪,待得大祭,再選好墓地,擇期入葬。”
張氏臉上寒芒一閃,冷聲說著:“老爺身子一向健朗,從無體疾,這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去得這麼蹊蹺,你卻主張儘快入殮,到底是何居心?”這聲音,就帶著寒意。
張管家猛得跪下,額頭磕得烏青,說著:“夫人啊!老奴也知老爺去得蹊蹺,怕不是有人暗害,可如今卻沒有確實疑犯,如果告到縣衙,夫人可知會有何後果……”
不待夫人發問,就繼續說著:“縣裡下來調查,若發現老爺是人暗害,那最有可能的兇手,還是張府之人,到時就得隨便拿得幾人下獄,便是夫人少爺,也有嫌疑!”
看見夫人冷笑,又說著:“當然,肯定不是夫人少爺乾的,可縣裡就算不拿人下獄,也得過堂,一過堂,那事事都得打點,老爺若在,還行,可老爺不在,縣裡有些關係,也不頂大用,倒是張家這些年來,被老爺打理得好生興旺,縣裡就沒人眼紅?”
說到這裡,張氏就若有所思了,張管家的聲音裡似乎帶上了寒氣:“老爺這些年下來,也結了點仇怨,難保不趁張家只剩孤兒寡母的時候下手,萬一碰上心黑點的縣令,判了張家人謀害家主,乘機罰沒家產,那就是破家呀!雖然縣令魏準,聲譽還算不錯,但也不可不防……”
張管家說著:“所以,這事,不能報官,必須私下請人前來檢視,老奴發誓,必定查清原委,為老爺報仇!”又是頭磕下,砰砰作響。
張氏凝神想了一會,聲音才變得柔和,說著:“是我之前錯怪你了,起來吧!”
張管家謝了,站起身,又說著:“當前除了這事,還有一事最為重要,那就是老爺的里正之位!這才是張家的根基。”
張氏一驚,問著:“這不是有云兒嗎?難道也有人動心?”
張管家苦笑,說著:“少爺才十一歲,按古禮,也是十五成年,還差了四年呢,這裡正位子,不能空著,張氏一族,可有不少人呢!”
張氏咬著牙,說著:“不能去縣裡疏通嗎,多使點錢,讓雲兒繼位,大不了,我先給他管著!”
張管家苦笑更濃,說著:“里正雖只是司吏,也管著一鄉,關係重大,要不是太祖怕官給得太高,縣裡掌控不了,還得再向上升。如此重要的一職,怎麼可能讓現在的少爺當上,不怕之前何家典史那事?至於夫人代管,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可不是皇位,沒有太后攝政的規矩……”
張氏一驚,知道自己孟浪了,就說著:“依你看,該咋辦?”
張管家低頭一想,再抬頭時,就有了主意:“還是得使銀子,不過不求少爺繼位,而是要有承諾,新里正只是代管,到了少爺成年,再還給少爺,這事最好立下文書。”
當然,吃下嘴的肉,還想別人再吐出來,張氏和管家都沒這心思,可有了這承諾,就有了名分和大義,以後來爭這個位子,就名正言順,要少不少麻煩。
張氏點點頭,突然感到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