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桃花眼滿是戲謔。
夏君離不置可否,只一笑而過,便無視某狐狸得意的神色,開始計劃在他的南苑裡種上大片梅樹。黎燼得知他的計劃後是在梅樹運來南苑開始挖坑之後,他收攏扇子當場怒了:“那連開花都光禿禿的枝丫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種上桃花!聖醫山莊的桃花有多美你又不是沒見過!”
夏君離依然笑:“桃花雖美,終非我所愛。倒不如叫爺爺種上滿庭桃花,待開放之時,便於林間小煮清茶,閒賞半日,難道不是更為美好麼?”
“……”於是,某狐狸吃鱉而去,夏君離卻笑地依舊風淡雲清,猶如世外高人。只是配合他那張一歲半的笑臉,說不出的怪異。
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明梅的高風亮節,多是不喜這樣傲骨的植物的。因此懂梅之人很少,於是端木禮便為夏君離請來擅長種植的園丁,令夏君離手把手地教導。於是,那幾位園丁便被他豐富的學識給震撼到了,從此衷心地為他護養梅花,直至死去。
當然,這是後話,只是這南苑從此改名:寒梅軒。
夏君離在寒梅軒種上江梅,玉蝶,宮粉,硃砂,龍游,綠萼等品種的梅。這其中他最喜愛的是江梅,簡單素雅,一如他前世的母親,典型東方古典氣韻,大方且優雅。
秋末的午後三人在長了幾片黃葉的梅林前喝葡萄酒。這個時代還沒有葡萄酒,那是夏君離三個月前釀造的,味道醇淨,卻缺少時間沉澱的感覺。端木禮與黎燼大呼“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飲”,夏君離卻不甚滿意,決定將剩餘的幾壇酒埋在溫溼的酒窖裡,放上幾年再作品嚐。
黎燼與端木禮自然是不捨,夏君離卻說:“既然不愛酒的爺爺也覺得味道不錯,那麼這酒的前途便很光明。爺爺為何不請些釀酒師來,大批次釀製這葡萄酒,然後開間酒家,獨獨銷售呢。”
端木禮不擅長做生意,卻並不代表他愚蠢。經夏君離這麼一說,也覺得這是生財的好辦法。於是從此端木山莊盛名在外的理由又多了一條:葡萄酒的起源之地。
夏君離望著端木禮恍然大悟的樣子,淺笑,“爺爺今年是三十八歲?”
“是啊。”端木禮不明所以,點頭。
“哦,爺爺正值壯年啊。”一手撐著頭,夏君離的表情是難得的嚴肅:“是時候找個伴了吧。”
“噗……咳咳……”剛入口的酒被毫無憐惜的噴出,黎燼不顧被噴的一臉的端木禮,用殺人般的眼神死死盯著淡然的始作俑者,咬牙切齒了半晌終於將酒杯重重地往石桌上一擱,重哼一聲後甩袖離去。而等他的身影消失後,桌上他的酒杯突然碎成粉末,足見某狐狸是真的是生氣了罷。
夏君離揚起意味不明的笑容,斜眼瞥見端木禮神色複雜。陽光真溫暖啊,夏君離這樣想著,有些昏昏欲睡。便起身回房,絲毫沒有被黎燼影響到好心情。
第二天早上,黎燼沒來吃早餐,而端木禮也是姍姍來遲,神色卻是極其愉悅。
“爺爺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了麼?”夏君離明知故問,眼睛裡充滿溫暖的笑意。
“是。”端木禮亦微笑,“以前終我太過於迂腐,竟將燼的一片深意漠然視之。想來,這麼多年下來,即使燼嘴上不說,心裡到底是有幾分憤恨我的罷。”
夏君離搖頭:“若爺爺再不接受他,他才會憤恨。”
端木禮默然。
但縱使人生再重來一次,他依舊會選擇這樣的道路。雖然艱辛,但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二十年。褪去那時的年少輕狂,當一切淡定之後,他卻幡然醒悟,不願再餘後悔。
“時至今日,我想,我不會再辜負燼了。”端木禮笑地深情萬千,“只是,燼這會怕是在後悔了,他自負聰明一世,怎麼就被你騙地沒頭沒腦的。”
“呵呵,誰叫爺爺制不了他呢。總是有人要幫著管較管教他的呵。”夏君離一本正經,卻在與端木禮對視後邪邪一笑,看花了門外疑惑的僕役們。
果然,遠處傳來洪亮的吼叫聲:“混蛋死小鬼!居然敢坑我!混蛋端木禮!你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
頓時,端木禮尷尬一笑,而夏君離則淺抿一口清茶漱口,淡淡道:“看來,爺爺還需要努力啊。”
這一年在快樂之中過的異常快速。經過一個冬天的考驗,葡萄酒開始聞名在外,越來越多的王公子弟開始飲這種酒,並一個一個相互推薦開來。不消一年,葡萄酒便在朝廷中流行開來,隱有超越其餘美酒的趨勢。
不小的利潤也叫端木禮與黎燼吃了不小驚。而夏君離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