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晚會場面頗為隆重,雖然喬雨眠被朋友戲稱為喬哥,可是她卻是多才多藝漂亮可人的。這次校慶,她擔綱了開場舞的領舞,角色十分出風頭。也因為這樣,不少人看她不爽,私下裡說她靠家裡關係才上來的。
喬雨眠聽了只覺得可笑,如今她家裡只怕連普通家庭都不如,還有什麼關係可言。
在後臺化了妝,她拿過鞋子準備換上的時候,腳底忽然一陣劇烈刺痛,咬牙把腳拿出來一看,竟然已經流了好多血。
旁邊的幾個朋友立刻驚呼著圍過來,喬雨眠把鞋子倒過來,裡面啪啦掉出幾片碎玻璃。
“靠!這誰幹的!誰這麼缺德!”好友楊鷗惱火地怒罵起來。可在場的人只有看熱鬧的,根本沒人會出來承認。
喬雨眠疼得齜牙咧嘴,拉拉她,“行了先別說那個,還有幾分鐘開場啊……我怕我站不起來了……”
楊鷗接過別人遞來的急救箱給她處理傷口,“還有不到十分鐘了!奶奶的,被我抓到是誰,我非揍扁他不可!這是惡意傷害,報警非讓她坐牢!”
人群裡,有個身影聞言立刻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喬雨眠恍惚瞄到那人,眉頭皺了下,隨即讓楊鷗緊緊地勒住傷口,本想這樣能好點,可是一走路用力就疼得厲害,這樣子,想跳舞是肯定不行了。
雖然可惜,可是老師們商量過,還是決定她的角色由別人頂替。開場時間臨近,所有美麗的女孩們興奮的準備上場,只有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抱著餅乾盒子吃著。看著換上自己禮服的女孩,她臉上的笑容真燦爛——嘖嘖,老天真是對她不公平。她白白節食了這幾天,晚上餓得前胸貼後背,努力卻在這時候功虧一簣。
臺上舞蹈似乎跳得很成功,掌聲一陣陣的,她往嘴裡又扔了幾塊餅乾,到底不甘心,她起身一瘸一瘸地走開。那邊,手機嘈雜的響起來,她沒空理會,任由他自己啞聲靜止。
臺下前排的領導席裡,黑西裝的英挺男人慢慢放下手機,抬眼看著臺上十多個年輕靚麗的女孩——幾年前,在她升大學的宴會上見過她一回,印象中,她是短髮,很清爽利落。長得像父親多一些,總是掛著燦爛的笑,看起來很開朗的女孩。可是跳開場舞的人裡面,沒有一個能和記憶裡的人對上。
手邊的節目單上,卻分明第一個就是她的名字。
傅斯年淡淡蹙起眉頭。
開場舞結束,臺上只亮著一角,兩個主持人在串場,他撫摸了下指關節,校長過來和捐資獎學金的企業家們一一表達謝意,他卻始終心不在焉地應。看看錶,他微微欠身,正要起身離去,臺上主持人忽然說,“下一個節目,由我們九大學院的九位美麗院花為大家表演詩詞連誦——第一位,就是我們人文學院的,喬雨眠同學!”
嘩地一片掌聲中,傅斯年慢慢坐回座位上,身後的某個方陣傳來整齊的高呼,“喬哥!喬哥!”
他眉梢輕蹙。臺上燈光變幻,四周圍都黑掉,只有中央亮起輕薄的淺色光亮。燈光裡,站著個身材纖細的漂亮女孩,她把半長的頭髮掖到耳後,露出光潔白淨的臉頰。天藍色的連衣裙素淡幽雅,倒是襯托得她有幾分溫柔婉約。
她慢慢撐開一把油紙傘,明明是優美的動作,可是她做起來卻透出許多堅韌倔強。他看著看著,竟忍不住微微一笑。清亮優美的聲音慢慢響起,瞬間將人帶入到悽美的江南煙雨中——。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是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足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噠噠的馬蹄聲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小詩很短,她身上的燈光轉瞬就熄滅了,下一位院花長髮大眼,人氣更旺,可是他卻久久品味著那句詩——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幾位院花各自朗誦一首清新優美的小詩,配上她們美麗的臉龐,這個節目的影響力蓋過了所有精心編排的歌舞小品。
後臺,喬雨眠扳著受傷的腳穿鞋換衣服,楊鷗和幾個朋友走過來,拍她,“行啊你!竟然會想辦法給自己加戲!”
喬雨眠叼著麵包,“不然嘞!我的名字白白印在節目單上?會被人笑的——剛好看到幾個院花等節目,臨時去求老師加個節目,沒想到美女們殺傷力好強,真的沒人抵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