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為了兒女私情做出不合常理的判斷?如果談元凱下不了手結果了蘇蔻,路安易覺得自己就算再糾結也會替他做這件事。
就算這輩子他自己再也睡不好覺,永遠覺得自己是個無恥的儈子手。
可惜的是,路安易並沒有談過戀愛,關於戀愛的知識為零。
對於談元凱來說,在沒有蘇蔻之前,地球很重要,人類很重要,這一切都很重要。可是有了蘇蔻,其餘一切對他來說通通只是浮雲一片。抓在手上,看起來是挺好看炫目,可看久了也就不見了。
只有蘇蔻。
過了一小會兒,談元凱站在堤壩上看著寥寥幾個喪屍,轉頭對路安易一笑,特別陽光燦爛:“或許,底下這些殘兵遊勇以後便是我的同事了。從蘇蔻正式變成喪屍那一刻,你我就是站在對立面了,你可以殺我和蘇蔻,但你得殺得了我和蘇蔻才行。要不,我們就在此別過了。”
“你要站到喪屍那一邊?!”路安易大驚,不可置信,上前邁了兩大步,又退了回來:“可是為什麼,她對你就這麼重要,連人類的性命你都可以不管不顧?”
“我曾經對蘇蔻說過,如果她變成喪屍,人類要把她趕盡殺絕的話,那我願意為她和人類站在對立面。當時身邊的人,甚至是蘇蔻自己都覺得我就是說說而已。也許上天註定了我要實現這個諾言。所以,我給你機會現在逃走,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說不定我們倆就得殺個你死我活了。”
“不要!”路安易的怒吼比剛剛的海嘯聲音還大:“你怎麼可以,你怎麼不想想為了這件事死掉的人,我父母,蘭德修,這些人的死都是白費嗎?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背叛到了敵營?!就為了一個女人?”
*
“那你們到底吵了多久?”蘇蔻是第一次聽他們談論這舊事,談元凱和路安易的這些談話都出現在她甦醒之前,所以她聽得饒有興趣:“不會整整一個下午都在演戲一樣的大吼大叫吧?”
談元凱點點頭,用力的摟緊她,這感覺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好。
路安易一邊領著他們往他的地下實驗室走,一邊加入討論:“當時我們的壓力都挺大的。看著別人死無能為力,或者擔驚受怕的等著死,有一個抒發的渠道還是不錯,幸虧當時的喪屍已經被我們殺得七七八八,基本上沒有會說話或者會思考的,不然現在市面上寫我們仨的書裡面,不知道要把這事兒渲染得多麼狗血呢。”
“所以之後呢?”
“之後的事兒你都知道啊。可是把我和談大哥嚇了挺大一跳。”路安易說得十分輕描淡寫,可現實卻比他的話驚心動魄一百倍:
蘇蔻第一次清醒的時候,滿臉笑意。
卻滿身屍斑。
“你會愛我一輩子嗎?”她直視談元凱:“我聽到你說的話,我很感動。就算我這個樣子,你也會好好愛我?”
“對。”談元凱看著已經和一般喪屍差別漸無的蘇蔻:“我說過的話,就是諾言。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珍惜你,愛護你。”
“我要什麼你都給我?”
“都會給你。”
“我要這世界被喪屍統治,你給不給我?!”
“我給。我為了你,肝腦塗地在所不辭。”談元凱答得神色如常,完全無視身後的路安易覺得這個世界都變形的模樣。
蘇蔻聽完談元凱的答案,臉上浮出更為瘋狂的笑容,伸出自己的手:“你過來,牽著我。”
“好。”談元凱向前走了五步,牽住蘇蔻的手的同時,機械臂蹦出一把匕首,他戳向蘇蔻的心臟,神色和語調都沒有變,在蘇蔻耳邊輕問:“你把蘇蔻弄到哪裡去了,喪屍王。”
“你現在威脅的不就是她嗎?”蘇蔻的眼球變成了猩紅色,對比劃在自己胸口的匕首毫無懼意:“你可想好了,你殺了我就是殺了她。你受得了這種損失?她可是你最珍惜的寶貝呢。”
談元凱的匕首沒入蘇蔻的胸膛數寸:“我殺了你當然會犧牲了她。可是又怎麼樣,我又不會獨活,這有什麼好怕的。”
“呵呵。”蘇蔻輕蔑一笑:“我怕你是殺不了我,也殺不了她。”說完要站起來對還在堤壩底下的喪屍們宣告,卻忽然——
倒在了地上,全身猛然長滿無數黑色堅刺,繼而變成了無數血洞,談元凱去拉,去搶救,卻被她身上驟現的光譜所割傷。
路安易趕緊將踉蹌著的談元凱帶開。談元凱一臉痛不欲生的眼看著蘇蔻掙扎翻騰,卻無能為力。
數次之後蘇蔻又陷入了再度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