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是否也喜愛這道菜色?”彭無望嘆了口氣,道:“說起來真是我一生的憾事,我給師父做的煲牛頭沒有加花椒,豆豉,味道差了一截。雖然精烹細做,但總不如如今的煲牛頭味道鮮美。”紅天俠微微一怔,長嘆了一口氣,道:“師父若能在此,紅某便是短壽十年,又有何妨?”看著一地散落的茶杯碎片,紅思雪有悟於心,面孔微紅,微微側過頭去。鄭絕塵長身而起,強自壓抑住心頭失望之極的情緒,聲音微顫地說:“思雪請寬心,彭兄並無大礙,如今活蹦亂跳,不知所蹤。”紅思雪咳嗽了一聲,道:“鄭公子今次舍卻性命,與我同生共死,此恩此德思雪永生不忘。”鄭絕塵自嘲地一笑:“思雪客氣,鄭某是生是死,如今看來,都無甚差別,你便是一生不忘,於我又有何用。”紅思雪聽到鄭絕塵如此決絕的話語,芳心一顫,不再說話。
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刻,彭無望攙扶著紅天俠跌跌撞撞地跑進門,狂喜地說:“紅姑娘,你醒了?”紅天俠掙扎著撲到紅思雪的床邊,抓住她雙手,顫聲道:“丫頭,你總算醒了,可把為父急壞了。”看到久違的至親的面容,紅思雪熱淚盈眶,用力抱住紅天俠,放聲哭了出來:“爹爹,想死孩兒了!”看到這對久別重逢的父女抱作一團,鄭絕塵和彭無望都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這些年來,可難為了紅幫主。”彭無望笑著對鄭絕塵道,“年幫幫務已經夠繁重的,再加上父親下落不明。若是我早些知道年幫之禍,也可以多為她分擔一些。”鄭絕塵看著這個有生以來最讓他嫉妒難耐的男人,實在想不出任何應對的話語,只好愛理不理地哼了一聲。
彭無望打量著這個英俊瀟灑勝自己十倍的青年,心中甚是讚賞佩服。無論如何,這個白衣少年的白馬戰隊和他那威震天下的神弓奇技都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他和紅思雪出生入死,看起來他似乎對自己的這個紅師侄女很是中意。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彭無望越看越是開心,不知不覺笑出了聲。
鄭絕塵看到彭無望笑得古怪,雙目一瞪,道:“兄臺,為何發笑?難不成你在恥笑於我。”彭無望連忙道:“鄭兄莫要誤會,彭某絕無惡意,只是發現鄭兄似乎對紅姑娘有意,而你們兩個又是如此相配,所以為你們衷心歡喜。”鄭絕塵看了看他,忽然道:“彭兄多番為思雪出生入死,難道你對她沒有……”彭無望連忙笑道:“鄭兄說的那裡話,我彭無望是敬重紅幫主任俠仗義,又對年幫首腦義憤難當,所以才出手相助。絕對不涉男女私情。”鄭絕塵冷笑一聲,道:“如此看來,彭兄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俠客。”彭無望絲毫沒有聽出鄭絕塵的譏諷之意,苦笑了一下,道:“做俠客又想活得健康快樂確實不易,少一點斤兩都不行。這次我險死還生,真是走運到家了。”他又看了看鄭絕塵面無表情的臉孔,忽然道:“如果鄭兄對紅姑娘確實有意,不如找個時間下聘,我看紅幫主對你觀感不惡,如此美事絕無不成之理。彭某願意替鄭兄說項。”鄭絕塵這一驚吃得非同小可,幾乎下巴都要在瞬間脫臼。“彭兄,你在開玩笑吧?”彭無望笑道:“彭某說話,少有戲言。鄭兄大概不知,我和紅天俠乃是一師之徒,可以說是平輩論交。為你說項,並無困難。”鄭絕塵大聲道:“男女相交,貴在兩情相悅,你沒有問過思雪的心意,便要為她做主,未免太過魯莽!可知世間有句話叫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彭無望一怔,道:“你喜歡她,自然要娶她為妻,下聘乃是一表心意,思雪若是不喜歡你,當然會拒婚,又怎會魯莽。”鄭絕塵哭笑不得,道:“如果一個男子下聘被拒,乃是天大的醜事,怎可草率而行。”彭無望想了想,道:“合則來,不合則去,此乃天理人情,又怎會是醜事。你若是沒有下聘的決心,便是愛極了她,也是假的。”鄭絕塵勃然大怒,道:“你憑一己之心,定天下男女情事,武斷到了極點,實非共語之輩。”言罷飛身上馬,就要策馬絕塵而去。
彭無望追在他身後,大聲道:“鄭兄留步,我只是直話直說,並無冒犯之意。不過,你如果不下聘,怎麼證明你對紅姑娘的心意呀?”鄭絕塵快馬加鞭,跨下玉椎馬白光一閃已經飛出百步之遙。他用力搖了搖頭,嘆道:“這個傢伙,不走快些就要被他吵死。”
第十五章 談笑論交
“師弟,師弟!”紅天俠焦灼的呼喚從紅思雪的房間傳來。
彭無望連忙衝進房間,連聲道:“來了,來了,師兄什麼事?”紅天俠道:“沒什麼,思雪急著和你說話,快來。”彭無望叫住門口的店小二,讓他把廚房中的煲牛頭,清湯柴把鴨快快端上來,然後奔進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