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筆記,乃是司徒伯仁自己所書,想來是留給後人的遺囑。
原來,司徒伯仁籍貫乃是江都人氏,家中財源興旺、妻子賢淑,更有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兒,生活本來還算美滿。
但是,隋煬帝臨幸江都之時,廣召宮女以供淫樂,更有巴陵會專門挑選年幼女孩,自小訓練她們充當宮廷歌女。
司徒伯仁的女兒不幸被他們看中,於是巧布天仙局誆哄司徒伯仁上鉤。
司徒伯仁一時貪財,落入他們的圈套,家產被騙取一空,導致妻子離家出走,女兒也被抓去抵債。
司徒伯仁從此漂泊江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賺夠銀兩,將自己的女兒贖回。
但是這個願望還沒有達成,他已經在與巴山七煞的戰鬥中壯烈犧牲,只留下這本泛黃的冊子,記述著自己追悔不及的一生。
“四弟,司徒大叔對我們彭門忠心耿耿,二十年來,始終如一。他的遺願,我們說什麼也要完成。嬸嬸是怎麼說的?”彭無望揉了揉眼睛,對彭無懼說。
“三哥,孃親已經讓人變賣了彭門所有的家產,兌成貞觀錢莊的飛錢,叫我攜帶南下找你。孃親說,便是砸鍋賣鐵,也要將司徒大叔的女兒贖回來。”彭無懼沉聲說。
“好,嬸嬸真是深明大義。從冊子上看,如果司徒大叔的女兒沒有改名,她應該還叫司徒念情,我們定要找到她。”彭無望大聲說。
華不凡一笑,道:“說到這裡的青樓妓院,我知道有個人最為熟悉,明天我找找看是否能尋到他。由他帶領,必能無往而不利。”
彭家兄弟大聲歡呼,重新高興了起來。
鄭擔山忙道:“來來來,我們今夜定要盡歡而散。三弟,你可要告訴我你大戰年幫群醜的每一個細節,一處都不準遺漏。”
眾人一片熱烈的響應聲。
聽著窗外彭無望等人驚天動地的喧譁談笑之音,紅思雪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看著紅思雪臉上的笑容,方夢菁瞭解地微笑了一下,道:“紅姑娘,雖然我們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和你可以說是神交已久,不介意我叫你一聲思雪吧?”
紅思雪這才會過神來,連忙說:“方姑娘太見外了,我就叫你一聲菁姐,從此咱們姐妹相稱,豈不是好?”
方夢菁一笑,道:“固所願爾,不敢請也。那我就叫你一聲雪妹。”
兩個人相視而笑。
方夢菁又道:“雪妹,你看那彭無望如何?”
紅思雪沒想到方夢菁突然談到這個話題,俏臉一紅,道:“這……菁姐,我……”
方夢菁輕笑了一聲,道:“我看雪妹對彭無望已經芳心暗許,是也不是?”
紅思雪罕有地扭捏了一下,想要砌詞敷衍,但是看到方夢菁明如秋泓,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雙目,終於嘆了口氣,苦笑一聲,道:“我的心中已經滿是他的身影,情難自禁,若還奢望遮掩,只能徒惹人笑,菁姐看透我了。”
方夢菁想不到紅思雪如此爽朗坦蕩,對自己也如此信任,心中一陣感動,道:“雪妹,若是彭兄能夠得到你的青睞,實在是三生有幸。可惜,他似乎對你……”
紅思雪再次苦笑,道:“彭大哥乃直腸直肚的漢子,我對他的心意,他是不懂的。”
方夢菁神色一動,道:“雪妹難道沒有對他說?”
紅思雪搖頭道:“這樣的事,我們身為女兒身,那是說不出的。再說,他一直把我當作兄弟一樣愛護,若忽然讓他把我當女人看,恐怕會難為了他。”
方夢菁微微搖頭,喟然嘆道:“雪妹為他想得如此周全,難道從來沒有為自己想過?”
紅思雪幽幽地望著窗外的燈火,嘆道:“其實這樣也好,能夠常常在他身邊,看著他、守著他、和他說話,也夠了,便是相戀中的男女,想要的也不外如是。我又能再求些什麼?”
方夢菁悚然動容,長嘆一聲,道:“雪妹對他能有如此深情,我實在羨慕。”
紅思雪失笑道:“菁姐取笑了。聽人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乃是人生不如意事,我這般模樣,是情非得已,何來羨慕之情?”
方夢菁長長嘆了口氣,道:“如果一個女子雖然見盡天下才俊,但是仍然心如止水,宛如古井無波,不能對任何人動情生愛,那才是人間不如意事。”
紅思雪神色一動,道:“菁姐,難道你便是那個女子?”
方夢菁苦笑一聲,道:“正是。”
夜風瑟瑟吹來,屋內的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