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的奇裝老者率領著百多個勁裝男女大踏步走進廳來。
龍千鱗沉沉地哼了一聲:“葉兄、宗兄,你們倒真的沉得住氣。”
一陣大笑聲朗朗傳來,兩個老者中那個紫袍青襟、紅髮黃眼,身材高大的軒昂老者大笑道:“龍千鱗,枉你白白活了幾十年,竟然這麼沉不住氣。這些年來,你想要殺紅天俠父女,只怕已經快要想瘋了。”
龍千鱗怒火如狂地猛一拍桌案,只聽得轟隆一聲,一盞雕龍畫鳳、精緻非常的茶几被他一掌擊得粉碎,只剩下四條腿深深埋進大廳之中的青石板內。
“宗浩古,你別在這裡裝模作樣地做好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哼!你在塞北販馬做毛皮生意也就罷了,你竟然將中土的霹靂火彈和諸葛神弩販給東突厥,私謀暴利,難道你也希望紅天俠父女活著找你算帳?”
原來,宗浩古本來是橫行塞外的馬賊首領,人稱過眼一箭。這乃是形容他率領的馬賊來去如風的作風,也是形容他的刀法。
宗浩古的快刀傳自三十年前威震天下的太行三十六刀,端的是快如閃電、猛若雷霆,出道三十年來從未逢過對手。
後來他投身年幫,積功成為壇主,統領夏壇六堂九十一舵,在河北一帶做騾馬毛皮和兵器生意,和東突厥頗有來往。
夏壇壇主宗浩古一頭紅髮立時根根倒立,他的雙眼一眯,淡黃色的眼眸中露出驚人的殺氣:“姓龍的,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
龍千鱗冷笑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姓宗的,別以為你可以置身事外,今日我們開這個年幫大會,就是要一齊動手殺死紅思雪,誰也別想脫了干係。”
這時,一旁的藍衫白帶、三縷長髯、面如古銅的瘦長老者連忙攔到兩人中間,道:“兩位都不必吵,這次我們共聚此間,本為了替年幫尋一個長存之計,大家目的一致,又何必為了小事亂起紛爭。”
龍千鱗和宗浩古聽到藍衫老者的勸告,都重重一跺腳,返回自己的座位坐好,顯然都對藍衫老者甚為欽服。
這藍衫老者則正是秋壇壇主,巴蜀、海南的門閥閥主,四十年前以一支孤軍與大隋的開國皇帝楊堅二十萬大軍苦苦周旋十年,最終得保巴蜀自治的霸主──七星神劍宋錚。
宋錚以及他統領的宋家堡,總管海南巴蜀所有的蜀錦、黃金、珠寶、青樓、賭場、鏢行,乃至行腳商、攤販、客棧、當鋪生意,還有江南、川南一帶的私鹽買賣。
如果李世民統一天下,紅思雪解散年幫成功的話,龍千鱗損失的只是他的家族生意、宗浩古最多再去做回馬賊,但是宋錚不只會失去所有的家族產業,而且他苦心經營四十年的巴蜀天下,也將統統失去。所以,他應該是三人之中最不希望李世民得天下,也是最想殺死紅思雪的人。
這時,宋錚理所當然地坐到了擺在英雄廳正中的太師椅上,微捋長髯,緩緩問道:“紅思雪這個丫頭真的一個人來?”
龍千鱗乾咳一聲,道:“宋兄明鑑,當初為了安這個丫頭的心,我在春夏秋冬帖上講明她可以帶一個人前來。”
“唉!”宋錚捻鬚長嘆,道:“我們本來意在對她有所圖謀,又何必故作大方,多讓她帶一個人來。只要紅天俠在手,根本不愁她不來。這麼做,雖然無關大局,但是若讓外人知道,真是枉增笑柄。”
龍千鱗聽得滿臉通紅,但是也不敢嗔目反駁。宗浩古聽到這話,心裡暗暗好笑,一雙黃眼偷偷瞄了龍老爺子一眼,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他抓了抓頷下的一大把紅鬍子,道:“我說,既然紅思雪已經要來了,我們留著紅天俠也是無益,不如一刀將他殺了乾脆。”
宋錚冷笑一聲,道:“也好,就請宗壇主這就去動手,今後我們就聽宗壇主的號令,奉你為幫主。”
宗浩古聽到這裡,滿臉是汗,連聲稱道:“不敢,不敢。”
原來他忽然想到,如果殺了上代幫主,這個弒主犯上的罪名可是要被千刀萬剮的,到時候非但自己當不成幫主,也當不成壇主,連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龍千鱗心中暗出了一口氣,連忙問道:“以宋兄之見,該當如何。”
宋錚目中寒光一閃,道:“只要紅思雪敢來這裡親口宣佈解散年幫,我們就可以以叛幫之罪在英雄廳公審她,堂堂正正將此父女二人殺死。”他笑了笑,看了看春夏兩壇壇主,道:“到時候,龍兄或是宗兄若是想當幫主,我都無異議。”
龍千鱗和宗浩古連忙謙讓道:“豈敢、豈敢。”
這時,宗浩古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