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盡情沉浸在今夜短暫而美好的歡樂之中。
“華山捨身崖,二月初二龍抬頭,青鳳輾轉難去。”拿著方百通死前的一個夜晚草草寫下的一張武林軼事錄的草稿,方夢菁陷入了沉思。
多天來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絞鳳同盟發動起來的風媒不斷傳來訊息,說是有一個青衣人在雍州和蒲州交界處出現,但是一閃即逝,無法確定行蹤。
按照方百通的記述,顧天涯和當時身為東突厥公主的蕭月如,也就是現在的青鳳堂主曾經在華山定情。這華山捨身崖,就是他們海誓山盟之地。而二月初二,正是他們定情之日。
“如果沒有猜錯,每年二月初二,青鳳堂主必定會前去華山追憶往事。如今山窮水盡的她應該不會忘記這個刻骨銘心的日子。因為……”方夢菁想起青鳳堂主聽到彭無望一句何須證明,竟然矜持盡失,如瘋如狂地呼嘯而去的樣子,幽幽嘆了一口氣:“她實在深愛著天山劍神顧天涯。”
“愛人遠離,心如死灰,只有殺人洩憤。平生唯一可以慰藉的,就是存在於華山捨身崖那銘心刻骨的回憶。她又如何能夠不去?”方夢菁微微苦笑:“情之一物,竟讓人痴迷至此。而顧天涯,雖名為長情劍神,卻又何等絕情。”
一時之間,她幾乎開始痛恨自己,竟然利用痴情之人的唯一弱點,定下如此卑鄙的伏殺之計。
但是,父親被殺之時的悽慘景象,還有洛氏一門被青鳳堂主無情誅戮的恐怖情形,令方夢菁終於冷靜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書房大門。
在書房外的客廳裡等待她的,是她秘密召集的和她關係良好的各大門派著名高手和武林七公子,他們將要對處於絕境的青鳳堂主加以圍殺。
第九章 身成毒鼎
收拾起行囊的賈扁鵲,在洛府中人的白眼中,傲然走出仁義堂的大門。
她根本不會浪費口舌去向他們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像個殭屍一樣吸取彭無望的鮮血。這就像她根本不會解釋自己為什麼要拿監獄中的死囚來試製新藥、為什麼要在隱瞞住病人家屬的情況下解剖新死之人的屍體。
她更不會去炫耀自己因此解救了多少涉死的生命。
她一生所做的事有太多的驚世駭俗,也引起了太多的誤解。
平庸之徒,對她滿是不解;嫉賢妒能之徒,對她指手畫腳、大加貶抑;而自命清高之徒,對她不屑一顧。
在她看來,世間之人都是不能共語之輩,和他們談話也只有讓自己更加寂寞。她平生只有一個知己,那就是方夢菁。但是,已經足夠了,一生能得一知己,死而無憾。
她想要找一個平靜安詳的小村莊,在那裡飲下絕蠱的毒藥,然後默默等待死亡或者重生的來臨。
這也是賈家和以鍾狂劍為首的鐘家仍然在繼續的決鬥。如果不能分出勝負,賈扁鵲就算是死了,也沒有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爹爹和師父。
“這就是我生命裡最後一個春天嗎?”賈扁鵲略帶傷感地看著波光粼粼的瘦西湖,還有橫湖而過的乳燕。
“賈姑娘!”這時,一個清朗豪邁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賈扁鵲恍然從沉思中驚醒,回頭一看,卻看見了飛奔而來的彭無望。
“方姑娘全都對我說了,所有有關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彭無望不待賈扁鵲開口,就迫不及待地說。
“那又如何?”賈扁鵲已經厭倦了那些名為好奇,實則心存責難之人的刨根問底。
“我……”彭無望的臉漲得通紅,他忽然猛的跪在地上,用力地磕了七八個響頭,沉聲道:“小子對賈大夫多番誤解,更加大打出手,怠慢了救命恩人,實在該死。”
賈扁鵲從來沒有經受過這個場面,俏臉羞得通紅,連忙用力一扯他的袖子,急道:“快起來,這成什麼樣子。”
彭無望這才挺身起來,急切地說:“賈大夫,本來我想找個時間鄭重向你道歉,另外有要事相商,但是明日我就要隨著其他豪傑共赴華山圍殺青鳳堂主,又聽說你今天就要離開,所以迫不及待地找你來了。”
“好了,你已經道過歉了,我也原諒你了。你走吧,我要上路了。”賈扁鵲苦笑著說。
“等一下,”彭無望猶豫著說:“賈大夫,我聽方姑娘說你要以身為媒,提煉解藥以解絕蠱之毒,心中十分欽佩。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效勞之處?”
“不必了,”賈扁鵲微微一笑:“你的血我已經飲下不少,足夠應付蠱毒,我們這就告辭吧!”
彭無望眼珠轉了一轉,忽然道:“賈大夫,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