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彭無望死守城上振奮士氣,即使可以猝取此城,我方付出的代價也將極為慘重。”
普阿蠻心有所悟地點點頭:“大唐守軍歷經血戰,河北驃騎立威恆州,這些既成事實已經無法改變,公主是要我衝上城頭,立殺彭無望,摧毀守軍士氣,讓聯軍將士可以一舉拿下此城。”
錦繡公主沉默了良久,終於艱難地點了點頭,道:“你也看到了,各族首領因為曼陀被殺,已經開始懷疑我突厭族的實力,如果此次攻城陷入苦戰,這些本來就搖擺不定的諸族將士將會開始向大唐靠攏。到時候,別說攻陷長安城,就是突厥族的存亡都將是未知之數。所以,這一仗,乃是生死之戰,不容一絲馬虎。”她說到這裡,忽然略微抬高嗓音,道:“你們出來吧!”
一陣腳步聲從主帳的帷幕後傳來,箭神兄弟鐵鐮、鐵嵐和另外三個身穿皮甲,斜戴氈帽,氣勢非凡的人物緩緩走到帥案之側。
“箭神兄弟,阿蠻早巳熟悉。”錦繡公主一指另外三個高手,沉聲道:“這三位是我的師兄,二師兄修羅巴亭、三師兄七竅心魔古藤格、四師兄風中獸赤察勳。”
“原來是天魔的弟子。”普阿蠻心中升起一絲興奮,朝他們微微點頭,轉頭問道:“公主殿下,這是何意?”
錦繡公主的眼中浮起一絲薄霧般的悲色:“他們五人將會聽候你的號令,伺機擊殺彭無望。我要他在開戰後一個時辰內血濺城頭。”
看到大草原上五位地位最尊崇的高手竟然成為了自己的手下,只為了擊殺彭無望,普阿蠻深深感到了錦繡公主對自己寄予的厚望,心中一陣感動,轟然下跪,沉聲道:“公主請放心,阿蠻以性命保證彭無望將會是守軍中第一批戰死的人。”
“好!”錦繡公主的聲音莫名地一陣咿啞,輕咳一聲,又道:“你們下去吧!”
普阿蠻拱了拱手,帶領著鐵鐮、鐵嵐等五人,旋風般走出了帳門。
塞外號角幽咽的哀鳴在恆州城四面此起彼落的響起,數十萬大軍猶如波濤起伏,洶湧澎湃的錢塘潮水從營寨中衝殺出來,在護城河對岸擺開了旌旗招展,氣勢磅礴的大陣。
恆州城牆被一片木輪滾動時發出的尖銳轟鳴聲所淹沒,數十臺體形巨大,樣式奇異的改裝霹靂大石車被近千名突厥壯漢推至北牆之下,碩大的鐵盤中,裝滿面目猙獰,稜角分明的巨石。數萬鐵騎飛羽隊的精英戰士排成整齊的環形陣勢,嚴密地守護這數十架拋石車。在拋石車之後,是裝有木輪,可以快速推進的攻城車,數丈高的木製斜楔宛若犀角一般高高翹起,幾排竹梯彷彿巨獅腦後乍起的鬃毛,斜斜地掛在攻城車之後。盔明甲亮的東突厥白穗狼軍戰士聚集在數百面白穗黑鳳旗下,朝著恆州城頭髮出山崩地裂般的怒吼喝罵之聲。整齊的軍容、鼎盛的氣勢,令人感到恆州城彷彿滔天洪水下一個不起眼的村莊,只需要一個浪頭,就可以把它完全淹沒。
城西的室韋族兩萬雄兵排成漫山遍野的散兵陣,上百架雲梯被排在了中陣。陣前是兩千五百人的騎兵陣看住左右兩翼,兩千五百名壯漢手舉羊氈大盾,護住頭頂,一千五百名戰士推動蝦蟆車隨時準備填堵護城河。在雲梯陣之後,是一萬名半披皮甲,半裸上身的彪悍勇士,戰斧長刀,光芒耀眼。這些勇士揮舞著手中的兵刀發出震天動地的整齊呼喝,一排一排的音浪衝擊著城牆,彷彿可以就這樣將那不高的城頭搖碎。
城南的黑水靺鞨精兵一式的大盾彎刀,披掛著明亮耀眼的盔甲,在城南的護城河畔排成了整齊的方陣。陣中錯落有致地排布了二十餘輛大石車,每輛車都有百餘人擔石上彈,操縱發射。回鶻戰士則青衣無甲,高舉彎刀,守在百餘架蝦蟆車、木驢車和攻城車之下,隨時準備運上填河,直衝入城。回鶻王子菩薩縱馬在軍中縱橫奔跑,不斷地高聲發話,鼓舞士氣,所到之處,麾下士兵紛紛熱情澎湃地高聲暍彩,氣勢極高。
城東的契丹戰士排成數十列長龍,軍容嚴整地默默守候在城東牆之下,數百名頂盔貫甲的契丹首領排在陣勢的最前列。兩百架雲梯在五千名高舉盾牌的雄壯戰士護衛下,密密麻麻地擺在護城河前。這些契丹戰士一色的黃裘灰襖,除了將領之外,俱不披甲,人人圓瞪雙眼,怒視著恆州城頭,彷佛想要用火熱的目光將這座血城燒熔。
恆州城頭靜寂無聲,彭無望提著朴刀,穩穩地站在北城之上,默然看著城下扯地連天的大軍。在他身邊,是和他一起組成高手隊的鄭絕塵、連鋒、蕭烈痕和雷野長。其他幾個人也不出一言,城下幾十萬雄兵組成的陣勢,即使是身歷萬險,早就視生死如等閒的他們也感到說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