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來到方夢菁身邊,低聲問道:“菁姐,這是怎麼回事?”
“嗯,傳聞姜重威乃是河北故臣,後投降我朝,成為恆州刺史。莫非他聽說了突厥南侵的訊息,在這裡起兵響應,要和突厥人裡應外合,顛覆大唐?”方夢菁低聲沉吟道。
“那便如何是好,菁姐,可有對策?”紅思雪急道:“這裡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大哥又不知去向,莫非上天要讓我們亡在這裡?”
方夢菁緊鎖雙眉,沉吟不語,默默思量著種種對策。
就在這時,一位唐兵將領高聲道:“請問恆州刺史大人何在?突厥大軍犯境,幽州、易州和瀛州俱皆陷落,兵鋒直指恆州,情況緊急,還請放我等入城共商對策。”
城牆上計程車兵一陣騷動,彷彿剛剛知道這個驚人的訊息。立刻有幾個哨兵消失在城牆之後,想來是去報告這個驚天動地的訊息。不一會兒,歸德中郎將,當朝武狀元姜忘一身金甲,肩披紅色大氅,大步來到了城門樓上。
“姜將軍,”看到姜忘出現,那位唐兵將領彷彿看到了一絲曙光,連忙說:“請快快開啟城門,放我等進去,突厥大軍就要殺來了。”
姜忘面色冷漠地望了城下的唐兵將領一眼,沉聲道:“長孫將軍,姜某和恆州駐軍已經叛唐自立,從此不服大唐管轄,實在不便放你等入城,請離開吧!”
“姓姜的,你好大的膽!”那名長孫將軍勃然大怒,厲聲喝道:“恆州刺史姜兄何在,讓他出來見一見我長孫越。”
此話一出,姜忘的臉上露出一絲黯然之色,厲聲道:“我義父已經被暴君李世民害死,連同竇公劉帥,他欠下我河北故眾的血債終有一日要讓他的鮮血來償還。”
“大膽姜忘,竟敢言語辱及聖上,莫不是不想活了?”長孫越將軍暴怒如狂,揚鞭戟指姜忘,破口大罵。
他的話音剛落,當頭一箭照面射來,正中他的頭盔。他只感到頭頂一輕,沉重的戰盔打著螺旋,重重地摔在地上,將恆州城門前的硬土地砸了一個深坑。
他倒吸一口冷氣,不由自主地伸手一摸頭頂,抬眼望去,只看到姜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一副造型古雅的寶雕弓拿在手裡,冷冷地望著他。
“長孫將軍,姜忘再不是唐臣,李世民也不再是我君上,你若是再口出惡言,別怪我姜忘不念舊情。恆州城東北便是新兵大營,你儘可去那裡歇腳,再作打算。恆州城,你就不要想進來了。”說完這番話,姜忘倒提寶雕弓,頭也不回走下城樓。
恆州城東北的新兵大營接納了所有從前線敗退下來的唐朝兵將和飛虎鏢局的一干鏢眾。這四千新兵的首領劉雄義偏將迎上敗軍統領長孫越將軍,二人無奈地對望一眼,同時長嘆一聲。
“沒想到姜忘竟然叛唐自立,簡直自毀前程。”長孫越用力搖了搖頭,嘆息道:“本以為他是個人才,還想要說服我的兄長將女兒嫁給他。現在想想,當時真是昏了頭。”
“姜將軍乃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將領,我等率領的新兵接受了他年餘的訓練之後,個個都如脫胎換骨一般,面目煥然一新。末將本以為可以跟著他南征北戰,好好有一番作為,誰知卻是這個結局。”劉雄義滿臉惋惜地說:“姜將軍為了替他義父報仇,什麼都顧不得了。”
“嘿,他又不是河北嫡系,這是何苦來哉。”長孫越怒哼一聲:“現在我們在城外等死,他在城內等死,大家同赴黃泉,倒也熱鬧。”
劉雄義點頭稱是,臉上一片黯然。
聽到他們的對話,方夢菁和紅思雪對望一眼,都知道大事不好,但一時之間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黃昏的日頭將恆州西面的天空染成一片赤紅色,彷彿橫空淋漓的鮮血,怵目驚心。望著城牆上滿天招魂幡般隨風飛揚的黑色戰旗,彭無望感到渾身的鮮血在一剎那結成了寒冰。
“媽的,恆州城的人都瘋了?”雷野長一眼認出了河北曾經顯赫一時的戰旗,驚怒之下,不禁破口大罵。
“這怎麼可能?”鄭絕塵和連鋒對望一眼,不禁失聲道。
與此同時,蕭烈痕手中橫握的銀槍無力地垂下,尖銳的槍頭無聲無息地插入了恆州門前的土地之中。
河北故眾叛唐自立的訊息在如今風雨飄搖的境況下,對於這些逃亡中的豪傑無異於晴空霹靂。
在這幾聲驚歎之後,隨之而來的是長時間的靜寂。
城頭上的河北戰士手持弓箭,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城下渾身浴血的飛虎鏢眾。而城下的騎士也瞠目結舌地看著城上計程車兵,說不出一句話來。雙方就這樣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