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忍受著黑水靺鞨、契丹和突厥的壓迫,為大草原各族提供著寶貴的糧食和牛羊。
當各族武士在面前揚鞭而過的時候,他們會謙卑地低下頭顱,向他們鞠躬行禮。
但是,他們的骨子裡卻有一種別人無法理解的高傲,他們根本看不起那些在大草原上依靠放牧而生的諸族。
一代又一代的慄末人都有一個夢想,希望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在一馬平川的平原上建立起自己的城市和國家。
他們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擁有像中原漢人一樣繁華的城市,還有高高站在宮城之上,傲視著塞外諸族的王。
隨著大唐王朝的崛起,這個夢想似乎離他們越來越近了。漢人一天天的強大,令草原諸族惶惶不可終日,本來耀武揚威的各族武士們現在開始滿懷心事、憂心忡忡。
而慄末族人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和令大草原為之震顫的大唐帝國結成了唇齒相關的兄弟之邦。幾年來,大唐的兵刃、盔甲和能工巧匠源源不絕地湧入了渤海地區。
慄末水畔,一個恢宏而偉大的城市正在緊鑼密鼓的興建。首先矗立起來的,就是那似乎永遠無法攀援而上的高高城牆。慄末族人已經組織起來,成立了一支支盔明甲亮的軍團。
當身著華麗堂皇甲冑計程車兵在這四面高聳的城牆上巡邏的時候,每一個慄末族人都感到揚眉吐氣。每一個人都夢想著有一天,他們只有四、五歲大的國王大柞榮可以披著一身帝服,站在尚未興建的皇城之上,宣佈渤海國成立,宣佈渤海的慄末人不必再忍受大草原諸族的欺壓,可以抬頭挺胸的做人。
正當所有慄末人都沉浸在美夢之中,不可自拔的時候,遠遠的地平線上緩緩出現了一支龐大而驍勇的騎兵部隊。
高高的白穗狼頭旗遮天蔽日,彷彿從西方綿延而來的鉛色雲海。馬蹄聲彷彿滾動的春雷,又彷彿從碧空倒瀉而來的瀑布,那數也數不盡的兵馬宛若初生的海潮,捲動著灰暗而猙獰的浪花,從天邊呼嘯而來。
“突厥狼兵來啦!”在田地裡耕作的慄末人驚慌失措地叫喊著,拋下手中的農具,朝著慄末水畔那尚未建成的慄末人城跑去,那裡有可以給他們安全感的城牆。
在城牆上巡邏的慄末士兵飛快地奔向自己守城的崗位。未經長期訓練計程車兵陷入了無止無休的混亂之中,軍官們高聲地呼喊著自己的戰士,但是恐慌令人們向自己直覺中最安全的地方不斷奔跑,他們根本無法應戰。
“快關城門!”幾個將領一起扯開嗓子發著命令。
數十個慄末士兵強忍著顫慄,操縱著城門機械,準備關城。
“你們看,這就是那些想要自立為國的蠢材。”東突厥第一勇士曼陀高踞於駿馬之上,揚鞭指著在他的大軍面前狼奔鼠竄的慄末人,傲然笑道。
跟在他身後的數十位突厥將領一起揚聲大笑起來。
“看他們那張惶失措的樣子,還沒有接戰就已經亂作一團。”鐵騎飛羽隊左先鋒將摩蘇冷笑道。
摩蘇是曼陀手下的愛將,不但槍法如神,而且和他一樣嗜殺成性,他的騎隊依靠殺戮和姦淫始終保持著高昂計程車氣,渴望戰鬥就好像野獸渴望鮮血。
“三王子,請讓我率隊從正門殺入,從後門殺出,以示我突厥騎士的雄姿。”鐵騎飛羽隊右先鋒將羅樸罕沉聲道。
猛將羅樸罕一向被人們稱為錐子,他的鐵騎突擊乃是所有敵人最深沉的夢魘。曼陀的鐵騎飛羽隊之所以名震天下,一大部分名聲乃是錐子羅樸罕捨死忘生的廝殺博回來的。
和大唐騎兵的交鋒之中,無論是正面戰場上的硬碰,還是突圍戰時候的且戰且退,羅樸罕的騎隊從來沒有被敵人的騎兵衝散過,哪怕是面對天策府最精銳的黑甲秦王衛隊。
“你去?”曼陀看了看周圍躍躍欲試的將領,笑道:“豈非是用馬刀來屠狗,用鋼槍來烤肉。”
眾將領立刻又陷入了一陣狂野而粗狂的笑聲之中。
羅樸罕躬身道:“三王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句話又引來一陣大笑。
曼陀環視諸人,道:“我倒忘了,羅樸罕從來不聽笑話。好,我們突厥就應該有這種戰士。永遠不自滿,永遠不輕敵,哪怕殺一隻老鼠,也要奮盡全力。右先鋒將聽令!”
“是!”羅樸罕洪聲道。
“我命令你率一百勇士從慄末人城正門殺入,後門殺出,繞城半周而回,若是少了一人,提頭來見。”曼陀高聲道。
“得令!”羅樸罕的眼中冒出一陣猙獰的血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