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潔屋子門口,屋門虛掩著,楊若晴輕輕叩了下屋門,“小潔,是我,我來看你們了。”
裡面隨即傳來小潔的聲音:“晴兒姐你進來吧,屋門沒關呢。”
楊若晴隨即進了屋子,剛進來撲面而來便是一股子熱氣和奶味兒。
“哎呀我去,這門窗關得可真嚴實啊,簡直密不透風。”楊若晴道。
再看小潔,靠坐在床上,上身竟然穿著冬天的薄棉襖,頭上裹著帕子,懷裡正在喝奶的小孩子也裹得嚴嚴實實。
“我的天,會不會捂得太嚴實了啊?”楊若晴來到床邊,又問。
小潔一臉無奈的道:“我也這麼說啊,可我娘不聽,非得這樣,她說月子裡的人不能驚風,恨不得將窗戶全用木板給釘起來呢,搞得我跟坐牢似的,渾身都捂出一股子餿味兒來了。”
楊若晴無奈的笑了,“天底下九成做孃的估計都跟我大舅媽差不多的想法吧,想當初我坐月子那會子,你姑姑也是這麼待我的,不過,我有些聽,有些堅持自己的意見。”
“姐,你比我有主意。”小潔道。
楊若晴又看了眼這屋裡,道:“其實,坐月子的時候雖不能驚風,但也要保證屋子裡的空氣流通,不然,屋子裡氣味兒不新鮮,對產婦和孩子的身體也不好。”
“何況,你其實已經過了一個月子了,沒必要捂得這麼緊。”她又道。
小潔央求道:“晴兒姐,等會我娘來了,你能不能幫我跟我娘那說說?好讓她不要那麼固執,好歹給我開扇窗,每天透透氣也好。”
“嗯,待會我盡力而為哦,能不能說服,我可不敢打包票,哈哈。”楊若晴笑著道。
她湊上前來,看到小女嬰肉肉的小臉緊緊貼著小潔的糧倉,小嘴巴一邊用力的裹著奶水,一邊發出響亮的吞嚥聲。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偷看她吃飯,那雙細細長長的小眼睛往楊若晴這邊斜覷過來,眼神亮晶晶的,清澈純淨到瞳孔上似乎蒙著一層透明的水質保鮮膜似的。
這讓楊若晴想到了那些剛剛從工廠出來的嶄新產品似的,上面的標籤和薄膜都還沒來得及拆下,這四十多天的小嬰兒也是如此啊,新生命,嬌嫩得真的不染一絲塵埃。
“果真長得像張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楊若晴也忍不住感慨道。
小潔抿嘴笑,“你們一個個都這麼說,我婆婆說這孩子跟張斑小時候一模一樣,說實話,我自個天天抱在懷裡瞅,是半點都瞅不出來呢!”
楊若晴道:“這很正常,就好像我梅兒姑姑家的大白和小黑,在外人眼中倆孩子一樣的長相,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白些一個黑些,可是在我姑姑他們自家人眼中,倆孩子區別大著呢,眼睛的弧度,鼻樑高度,嘴唇厚度,甚至耳朵,處處都有差別。”
小潔道:“張斑卻說這孩子像我。”
楊若晴道:“這孩子是你們兩個生的,又沒有第三個人幫忙,兜兜轉轉肯定是隨了你們兩個啊!”
小潔笑了。
生孩子這種事倘若要第三個人幫忙,那不就亂套了麼?
“呃!”
懷裡的小女嬰突然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而且她自個還被自己的這個飽嗝給嚇到了,小嘴兒一扁哭了起來。
這一哭便嗝得更厲害了,先前喝下去的奶順著嘴角滑出來幾絲,小潔頓時有些慌。
“莫慌,孩子給我。”楊若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