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為了去賭那一線的希望,把咱一家人的日子給搭進去。”
“小黑還得接著唸書,栓子的身體得吃藥,爹你上了年紀也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租賃十多畝的田地做了,大白也要吃飯,咱一家人的日子還得接著往後過,不能為了給大白賭那一線的希望就把整個家給搭進去,這不明智!”
“可是”王洪全還想再掙扎一下,但楊華梅已抬手。
“我主意已定,不要再說了!”
撂下這話楊華梅收拾了銀子轉身回了屋子,並關上了門。
王洪全有些氣惱,也有些無奈。
他是這個家裡最年尊輩長的,理當他來拍板,可卻是媳婦說了算。
可又能咋樣呢?
媳婦孃家硬啊,錢都是孃家那邊送來的,他這個公爹也不能說啥。
王栓子勸著王洪全:“爹,聽梅兒的吧,我也覺得她的決定在理,反正到時候去了縣城,咱肯定會不遺餘力的求大夫給大白診斷,結果咋樣,就聽大夫咋說吧!”
楊華忠回到家,楊永仙也在,守在老楊頭的床前。
“三叔,銀兩送去了?”楊永仙問。
楊華忠點點頭,“嗯,剛送到,他們一家正在桌上數錢,一桌子的銅板。”
楊永仙苦笑。
“三叔,我那鐲子賣到當鋪去撐死了四兩銀子,你卻花了五兩從我這裡買去了,回頭鐲子要是賣不到五兩銀子,那你就虧了。可你給了姑姑五兩,這個好名卻讓我給得了,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楊永仙又道。
楊華忠擺了擺手:“沒事兒,你也不賴,這會子把鐲子拿出來對你姑姑家來說也算是救急了,我再添一兩也不算啥。”
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老楊頭聽到他們叔侄倆這番話,欣慰的睜開了眼。
“你們叔侄兩個能這樣,我聽著真是欣慰啊,哪怕我這腿從此站不起來了,哪怕就是這會子讓我去死了,我也是笑著去死的。”老漢道。
楊永仙苦笑。
楊華忠則黑下臉來:“爹,大正月的,你別動不動就說那種不吉利的話啊,你要長命百歲,你還要看著曾孫子們成家立業曾孫女們出嫁呢!”
老楊頭也笑了,點點頭:“好,好,我不說了,我要看著你們一房房一個個都有出息。”
正月初十,兩輛馬車停在楊華忠家的院子門口。
前面那輛馬車上是楊華梅和王洪翁婿兩個帶著大白,楊華洲趕車。
後面的馬車楊華忠趕車,載著老楊頭,一行人趁著天剛剛亮便動身去了縣城。
家裡,孫氏已把譚氏接到了宅子裡,不讓譚氏一個人住老宅,這樣也方便照顧。